素斋馆的偏房是老早就准备收拾好的。
陆宁宣冲完澡出来,看了看时间,发现才十点半不到。
对于平时常常赶夜戏而混乱了作息安排的他来说,这个点儿睡觉还是有些早了。
于是蹲在行李袋旁翻找出绘画用具后,他也就干脆捧着速写本盘腿坐在窗前的木椅上开始勾画起了素斋馆的草图来。
可是画着画着,笔尖一顿,他有些意识到不对劲儿来。
——靠!纸业上这个侧身站在竹林前微微回头的家伙是谁?!
陆宁宣咬着唇畔双眸瞪着寥寥数笔就勾勒成形的那道熟悉身影,顿时有点儿心生不满地想,……妈的,这个顾三儿到底哪里好啊,自己要这么迷他?
好像不知不觉间画他已经变成了一种本能的习惯。
……这样可不太好啊。
他一边想着一边却又继续勾画起来。
“阿宣,睡了没有?”老式的木板门外突然传来不轻不重地叩击声。
陆宁宣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随手反扣住速写本上面的草图,踩着面料柔软舒服的拖鞋走过去开门,“有事儿?”
顾谦澜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站在外边儿,见他头发还在湿嗒嗒地滴着水,表情无奈地简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拿着,小心烫。”他将手中的牛奶杯塞给微微发愣的陆宁宣后,便转身先折回隔壁自己的住房,不稍一会儿就揣着只电吹风机重新走过来。
看着杵在门边已经捧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抿起牛奶来的陆宁宣,只觉得心里满满当当的柔软几乎快流溢出来了。
“洗完澡怎么不把头发吹干了?”顾谦澜径自走进屋子里熟门熟路地插好电源,然后回头招了招手,示意他赶紧过去。
陆宁宣双手捂着温温热热的牛奶杯,然后微抿着嘴角走过去。
“……感冒刚好,你还想继续生病是不是?”顾谦澜依旧念念叨叨着。
耳边混杂着电吹风的低频率声响,陆宁宣微微低着头,一边儿感受着发丝间时不时擦拂过的轻柔触感,一边儿慢慢吞吞地抿着杯中牛奶。
“好了。”等头发吹得差不多时,顾谦澜关掉电源收起了吹风机放在一边,“早点儿休息,明天带你去附近的池塘钓鱼。”
说完后,他看了看陆宁宣手中快要喝完的牛奶,然后伸出手去。
陆宁宣顺势把手中的牛奶杯递给他,然后眨眨眼睛,笑着看向他问道:“素斋馆里的那些凶残锦鲤难道就是这样钓回来的?”
“……”顾谦澜,“赶紧睡觉吧,晚安。”
说罢,就要拿着空杯子准备走人时,却又听他直接横躺在床上,声音有些含含糊糊道:“顾三儿,晚安。”
等顾谦澜关门出去后,陆宁宣这才抬手微微遮挡住眼前,忍不住笑了又笑。
……
次日清早。
陆宁宣是在一阵时不时交谈说话的走动声中迷迷糊糊被人扰醒过来的。
伸手取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后,他整个人顿时睡意全无。
赖在床上躺了几分钟,他十分干脆地掀开被子起床洗漱换衣服。
等他收拾齐整出去后,却发现顾谦澜已经坐在前厅的桌边开始用起早餐来了。
“不睡了?”顾谦澜看了他一眼,然后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开口道,“正好过来吃早餐。”
这边的早餐十分传统。
白粥小菜素馅包子加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