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太医面露难色,嘴唇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到底如何?”明玉楼一把扯住太医的前领衣襟拖至一个僻静的角落,眸中泛起一道道血光,一阵寒气逼问着扑通倒在地上不停磕头、吓得哆里哆嗦的太医。
“太后心疾致晕,无力回天,除非是灵丹妙药!”太医磕着如捣蒜的额头,小心的禀报着。
“你是说没救了?”明玉楼的火气噌的又窜了上来,嘴唇如刀的勾了起来,雪白的牙齿咬着就露了出来,一股嗜血杀仇的样子,令太医更是战战兢兢起来。
“不过上次在太医院聊天的时候,传闻一直帮花府看病的张太医说上次,花老太爷就得了此类的心疾,但花家老太爷却一直安然无恙,老巧也是奇怪,本来去花家弄个明白,可是最近忙,没开顾得上去,不过后来却听说是花家五小姐救了花老太爷。”
太医的没有说完,明玉楼转身来至寝宫,看着嘴唇青紫的母亲,依然没有一点生气,心底一丝凉意浸入,一滴泪水明玉楼生生的吞到肚里。
“好生照看母后,不要大声喧哗,让太医好生的伺候!”说完明玉楼转身轻点地,飞檐走壁来到宫外,骑上自己的枣红战马就向着花府一路狂奔而去。
枣红战马稀溜溜一声,明玉楼一勒僵绳,嘘的一声就停要大门紧闭的花府门前。
咚咚的叩响着花府的大门!
当花成老管家出来的时候,一见是七王爷立刻下跪,明玉楼则二话不说跳下战马,直冲着竹园的方向而去。
等花成再抬眼的时候,明玉楼早就不见了踪影,今天变是怎么了?难道是自己眼花了,还是刚才看错了?花成不停的嘀咕且不说,单说一个人直闯竹园的明玉楼。
当明玉楼黑着一张脸一门心思的要找花若谷的,当他看到月亮门标着两个血红的大字竹园的时候,他的脚步还是顿了顿。不过他很快笃定的迈开大步向着园子里头寻去。
“你……”杜鹃刚想说,你是谁,胆敢擅自独闯竹园,当看到那一张熟悉、俊逸的面容时,立刻惊得捂住了嘴巴,“七…七…”杜鹃还是机灵的没敢喊出来,刚想自己进屋通报小姐说七王爷来了,可是一转眼七王爷已经身形极快的闪进了屋中。
花若谷正在安静的看书,花小鱼也正在安静的习字贴,他一笔一画的写着,还很一本正经。这几日,花府新来了教书先生,老夫人说花小鱼该识字了,所以花小鱼就进了花府的私塾。
花若谷听到门内的脚步声,但以为是杜鹃进来了,并没有回头,而是继续看着自己的书,不过一阵熟悉的气味飘过了她的鼻孔,她心中一震,难道不成是他,心里犹如揣着千万只小兔子,不停的向着她的嗓子爬啊爬,终于爬到了嗓子眼,她的心也提了上来。
她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自嘲着人家堂堂的七王爷,马上就要与如花美眷成亲了,怎么会还会惦念着你一个二手的货色,她笑自己的无知,可是冥冥之中的那股香味却是越来越近……
花若谷猛然回头,她的脸色却立刻僵硬了起来,张着樱桃小口,一句许也说不出来,好看的远山眉早就高高的挑起,大白天,他想做什么?
心底一丝不好的预感立刻闪到花若谷的脸上,也就是片刻的功夫,花若谷立刻起身站到明玉楼的面前,转头唤道“杜鹃,带小鱼出去玩!”
话毕,人就到了,杜鹃一把扯住小鱼儿拉着就走,小鱼儿的屁股跟长了钉子似的就是不离开,嘴里还嚷嚷着,“凭什么让娘亲受欺负,小鱼儿不依!”
“娘亲有事,有毒粉谁也伤不了娘亲!”花若谷回缩着瞳孔,脸上扯出一丝强颜的笑意,“一会儿娘亲再教你写字,对了看看你的白毛—鸽子去吧!”
杜鹃连拉带拖带拽的弄走了小鱼儿,还悄悄的带上了门,看看正屋,杜鹃长出一口气,心中默念着,这又是唱得哪出啊?大白天的?
再说正屋之中的花若谷看着脸上一团黑气的明玉楼,她步履飘飘转身走向红色小窗前,轻轻念着,
“长江之君已过往,刺遍青山与荒凉,长江之妾桃花面,寒烟淡淡水波波。只是过往,只是去烟之过往。错错错!”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既然已退婚,又谈定两两相忘,何必再来相扰?”花若谷并不回头,她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感情不受明玉楼的任何情绪所控所感染。不过细微之处就是云袖微微抖动着。
明玉楼犀利的眸子也好似看到了这一个细节。
“谷儿,何必拒明玉楼于千里之外!”明玉楼黑着面庞,就如同刚刚走进屋中的样子。“你不是说过,从不后悔!互生共死,明朝共勉!”
花若谷嘿嘿冷笑两声,一转如刺的双眸,那里不是一汪水,而是结了一层层的冰,嗖嗖寒气一点点从冰面上散出来,“谷儿也问曾记得王爷说过,要谷儿信你,今天的此情此景,你即将娶妃,木将成舟,跟谷再何谈一个信字?”
她幽黑的眸子如一泓深潭,正紧紧质问着明玉楼。
明玉楼的眸子里是一片失望,一眼望不到边幽绿色的眸子散发出一道道幽怨,恨与无奈。
“谷儿!”他的声音低沉冗长,暗哑,甚至能听到他心底的苍桑与无奈。
花若谷再次转过身子,背对着明玉楼那一双越来越暗淡的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