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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ldo;我知道您会回来的，亲爱的教授。&rdo;普罗斯勒小姐微笑着回答道，&ldo;您这种有教养的人不可能长期忍受格雷夫斯那种恶棍的。再加上这里的环境!&rdo;她的目光示威性地扫了房间一遍，然后更像表态地摇摇头，&ldo;不，这根本不适合您。我知道您会回来的。不过，&rdo;她几乎不易察觉地停顿一下，补充道，&ldo;我没想到会这么快。但我知道您会回来的。&rdo;

她不停地强调这一点，显然是期望莫恩斯做出某个特定的反应。但他没有理她，至少在一开始没有理她。

莫恩斯承认，他还从没考虑过离开这里后想去哪里。回汤普森吗?单是这种想法带给他的恐惧简直就不亚于他在想到格雷夫斯时的感觉。

&ldo;您会回来吧?&rdo;又过一阵之后，见他还没有回答，普罗斯勒小姐直接问道，&ldo;您不必担心，教授。我跟校长谈过了。您可以重拾您的工作。会扣去您一个月的工资，别的就没事了。他一开始不太高兴，这我得承认，但我成功地让他改变了主意。&rdo;她调皮地笑笑，&ldo;我掌握了有关她儿媳的某些信息，他显然不想这些信息公布出去。&rdo;

莫恩斯继续沉默。他当然会回汤普森。他还没有能向自己承认这一点，但内心深处他早就理解了他正是会这么做。他会回汤普森，他会重拾大学地下室里一间没有窗户的小办公室里他的可恨的工作，重新住进普罗斯勒小姐的公寓房，住进地面一尘不染的房间，他的生活会继续下去，就像它的永恒的单调从没有中断过一样。想到这他不由打了个寒战。但他还是知道，他的陪伴格雷夫斯的决定只不过是一次绝望的反抗，是他的逃脱生活现状的最终尝试，这次尝试失败了，他知道他不可能再积蓄起力量重作一次这种尝试的。

&ldo;是的。&rdo;他低语道，主要是讲给自己、而不是讲给普罗斯勒小姐听的，&ldo;我跟您回去。&rdo;

普罗斯勒小姐喜形于色。但她还没来得及讲什么，从她搁在门旁的篮子里就传出一声低低的猫叫，随后是不耐烦的抓挠。

&ldo;克利奥帕特拉。&rdo;普罗斯勒小姐吃惊地转过头去，&ldo;哎呀，我这个傻老太婆。这个小可怜已经被关在篮子里几个小时了。&rdo;

她想站起来，但莫恩斯迅速摇摇头，向门口走去，&ldo;您坐吧，普罗斯勒小姐。&rdo;他说道，&ldo;我来。它肯定是想出来。我们可不想最后再发生一起不幸事故。&rdo;

普罗斯勒小姐沉默不语，莫恩斯明白这些话选得可能不是特别聪明，但已经太晚了，它们可能会让普罗斯勒小姐想起一桩跟克利奥帕特拉有关的意外事件，让她十分难为情。但他没有再讲什么，而是在篮子旁蹲下，打开盖子。他太累了，无法照顾个人的感受。

莫恩斯一打开篮子，克利奥帕特拉就怒吼一声跳了出来，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穿过敞开的门溜走了。普罗斯勒小姐大声倒吸了一口冷气。

&ldo;别担心。&rdo;莫恩斯赶紧说道，&ldo;它不会有事的。它毕竟是只猫儿。&rdo;

尽管话讲得乐观，他还是站起来，快步走向门外，去看看克利奥帕特拉消失在了哪个方向。他再也看不见猫儿了，当他转身想重回木屋时，他听到了激动的声音。莫恩斯望过去，发现格雷夫斯和海厄姆斯站在一座木屋门外，动作猛烈地争吵着，几乎要动手的样子。

莫恩斯正考虑着是不是应该过去设法调解，他看到汤姆接他来的那辆福特车拐过弯来，只不过这回坐在方向盘旁的是默瑟，麦克卢尔也坐在车上。刹车吱吱直响，他将车直接在格雷夫斯和那位埃及学学者身旁停下来，默瑟叹口气，从副驾驶位置上探过身来开门。格雷夫斯动作愤怒地摔上了门。海厄姆斯立即又将门拉开，粗暴地冲着格雷夫斯发火，吓得他后退一步，没有再试图阻止她。片刻之后海厄姆斯就钻进了车里，默瑟开得那样匆忙，使得后轮下面溅起两道一米高的脏水，格雷夫斯不得不慌乱地躲到安全的地方。莫恩斯跟默瑟和另两人一块儿离开这里的计划就此破灭了。

当他返回房间关上门时，普罗斯勒小姐又已经站了起来，正在勤快地整理桌子。&ldo;那些纸张您最好自己捡，教授。&rdo;她说道，&ldo;要不然会被我搞得更乱。&rdo;

&ldo;您最好啥也别动。&rdo;莫恩斯说道。普罗斯勒小姐没有停下她对混乱的圣战，但至少掉转了头疑问地望着他。&ldo;克利奥帕特拉一切正常吧?您好像心事重重。&rdo;

&ldo;克利奥帕特拉一切正常。&rdo;他回答道，&ldo;我只担心我们遇到了一桩小麻烦。&rdo;

&ldo;一桩麻烦?&rdo;

&ldo;看样子，我们刚刚失去了我们最后的搭车机会。&rdo;他一脸疑问，&ldo;请允许我问一下，您是怎么来到这儿的?&rdo;

&ldo;一位友好的卡车司机从旧金山将我带来的。&rdo;普罗斯勒小姐回答道，&ldo;不过只将我带到了城市。我不得不从那里走过来。&rdo;

&ldo;可至少有三里路呢!&rdo;

&ldo;您这是在对谁讲呢?&rdo;普罗斯勒小姐叹息道，&ldo;哎呀，偶尔散点步是很健康的。&rdo;

莫恩斯思考起来。福特车不是他们可以使用的唯一一辆车，但可能是他敢开的唯一一辆‐‐至少在他看过汤姆驾着车驶过到城市的那一小段之后。但他不敢驾驭那种笨重的卡车。因此，除了请汤姆送他和普罗斯勒小姐，他恐怕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