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沈重还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自己经历了这么离奇诡异的穿越之后,让沈重不由有些怀疑起来,是不是真的在冥冥之中,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cao控着所有人的命运。
“哎,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沈重一脸无奈。
“不过我还是想说,这些天来,一直憋着,憋得有些难受。”在坟前呆坐了半晌,沈重摇了摇头,“这些话也只能说给你听了!要是被别人听到,非得以为我疯了不可。”
沈重在坟前喃喃自语半天,将自己那个时代的事情絮絮叨叨说了一遍,又给坟头上的酒杯斟了一杯酒,右手持杯,左手扶着右手,慢慢倾倒在坟前,接着拿起了自己的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好了,说了这么多,你肯定也惦记家里了吧。那我就跟你说说家里的情况。”
“你这一去,这些天家里可没消停,又是分家又是争财产的……”沈重此时变得有些话痨,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说了一遍,拍了拍胸脯说道,“二叔那边估计还得继续闹下去,不过你放心吧,有我在,绝对不会让大房这边吃亏的……”
“不管怎么说,这具身体是你们沈家的,那我也算是沈家人。这个家,我不会那么轻易就让二叔毁了的。”沈重抬头看了看不远处正捡地上掉落的松塔的沈玉儿,“你留下的这个女儿,就交到我手上吧!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她……”
“好了,是不是嫌我唠叨?其实我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跟以往做个了断。”
“从今天起,我就是沈重!沈重就是我!既来之,则安之!”沈重从竹篮中拿出一叠纸钱,打开火折子,看着熊熊燃起的火光,眼睛中也映出了两团火苗,“复生,这个表字取得还真不错。好了,不多说了,收钱吧!”
“再见吧!徐伟!”沈重将纸钱一股脑扔进了坟前燃烧的火中,在心里默默地自己说了一句。
寒风呼号漫卷,穿过枝干虬曲贲张的劲松,在这个寂静的小山坳中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旋风,如黑se蝴蝶一般的燃尽的灰烬随风而起,三丈来高,在金se的夕阳下蹁跹飞舞,将沈重笼罩其中。
正德十三年的这个冬月,在蔚州这个偏远小城发生的这一切,肃穆悲切,好像一个仪式一般。
这个仪式,是为了告别,也是为了新生。
“这个时候,那个人应该自命大将军,开始北方巡游了吧!不知道因为我的到来,会不会扇动蝴蝶的翅膀,改变历史的走向!”
沈重看着纸钱全部燃尽,轻轻掸了掸落在身上的灰烬,向一旁的沈玉儿招了招手:“玉儿,走了!”
“恩,哥哥等我!”玉儿应了一声,又转到沈冠杰的墓前,重重磕了三个头,将手中的糕点放在了坟前,轻轻说道,“爹,我走了,玉儿想你的时候,再让哥哥带我来看你!”
暮se渐浓,不远处的蔚州城墙已经渐渐蒙上了一层青黑se,好像一只俯伏的鸿蒙巨兽。
“咱们得快点走了。”沈重看了看天说道。
为了防备鞑子随时可能的打冬草,蔚州城在太阳落山便要关闭城门,沈重拉着沈玉儿快步出了山坳,朝着蔚州城走去。
夕阳下,蔚州城南门的城门洞前,一高一矮的兄妹两人在夕阳下拖着长长的影子,拉着手走进了城门,金se的阳光将他们两道剪影涂上了一道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