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怜惜我等所遭不公,只要能求得一个公正,不要继续寒了千千万万学子的心,我等便没有遗憾了。”
书生们哭着,他们没有眼泪,只有血泪,可见生前是有多沮丧无助,才会不惜损了性命。
“快起来吧,都起来,本郡主会让父王调查的。”
南宫茹的心很难受,像是被一双大手抓住一般。
她以往只觉得读书无用,若是有用的话,那么多学子为何每年中举的只有寥寥几人呢。
如今她方才明白,不是读书没用,而是没权势没背景的人,哪怕学富五车,也难熬出头。
这便是这个世道的不公,这便是这个朝代的不公。
“多谢这位小姐,只是若想为我等伸冤,是不易的,朝中的大臣们哪家没有儿子亲眷,他们官官相护,一层护着一层,永无止境,便是皇帝,难道就没有私心么。”
年迈的书生哭着,跪在地上,有些出神。
他们生性纯善,一辈子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读书上,死后也从没想过要害人。
所以,他们身上的清明之气,是书卷之气,跟周家的满门清气融为一体。
“既然如此,你们已经变成了鬼,谁要是不公,你们为何不直接去寻他们报仇。”
赵祺瑞猛的闭上了眼睛。
他从小出身富贵权势人家,难以体会这些书生的痛苦。
但他明白书生们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平日里跟他交好的那些公子哥们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他们说读什么书,读书有用么,他们不需要读书,将来也能封侯拜相。
权贵子弟奢靡铺张,整个洛阳城以繁华视人,可内里早就腐朽不堪,急需有人整治。
但朝中上下都如此,哪怕有人站出来,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公子说的倒是容易,我等也想报仇,但涉及的官员太多,我们也没有具体的对象寻仇,再说了,能做官,还是高官的人,身上都是有官运的,这样的人,我们哪怕死了,也是不敢靠近的。”
书生们啜泣着,若非绝望到了极致,他们怎么会如此。
周婉在一旁听的不是滋味,但想起最近周亚夫经常说的话,她的脸白了白。
“温大小姐,我父亲确实提过此事,莫非你说的玄机,便是……”
便是科举舞弊案么。
“莫非你父亲便是朝堂名嘴,清官周亚夫周大人,那你就是周小姐了?”
一个年轻的书生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想要朝着周婉靠近。
阴气浓郁,周婉觉得有些不舒服,温蘅拉住了她的手臂,视线落在那年轻的书生身上,道:
“书生中,你怨气最浓,尔为何人,有何冤屈。”
温蘅心中五味具杂,身为神明,也不是无所不能的,最起码在凡间,她的行动会受到阻碍。
科举舞弊案,大概还需要陆霆宴帮忙。
“在下邱光,乃是五年前参加科举的学子,在下冤啊,在下的状元位置,被人给顶替了,请大人跟周小姐为在下做主。”
邱光跪地,嚎啕大哭,他死于非命,是被人给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