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正夫跌倒在地,看着她的目光充满沈深的恐惧。
容兰泽移开脚,歪头看着自己沾了血渍的鞋,轻轻的蹭在容慧干净的衣角处。
“没有下次。”她整理着泛起褶皱的衣角,脸上一同往常的漠然,语气轻松却令人毛骨悚然。
容慧气息奄奄,虚弱又恐惧的点头。
直到那青色衣角消失在视野里,县令才吐了一口气,软倒在座位上,双脚险些没了力气。
太可怕了。
宰相容均,字兰泽。三元及第,皇帝之师。无父无母,二十二岁被赐婚,二十五岁任帝师,三十岁任宰相,而如今她也不过三十六,观她一生,令人羡慕。
当今皇帝是她的学生,登上皇位有她一半功劳。
“我母亲说,这朝廷中属她最让人看不清。”花漪咬着馄饨道。
“你说,她会不会报复我们啊,我今日瞧她,竟觉得有些可怕。”
青棠拿着勺子轻轻搅合着碗里的馄饨,上面的葱花荡漾在泛着油光的汤水里,被勺子翻来覆去。
“不会。”
“你怎么知道?”花漪不解。
青棠看了他一眼,停下手。
“不至于,她对容慧的态度说明她并不在乎容慧,也没时间来报复我们。”
青棠垂头咬了一口馄饨,鲜汤浸入口中,暖暖的很舒服。
花漪道:“也是,她自己还要求行刑呢,不过真奇怪,容慧不是她女儿吗?”
“小公子若是好奇,不妨直接问我。”有人带着淡淡的血腥落座在他们旁边。
花漪愣愣抬头,在瞧见那张冷淡的面容时,心里一个咯噔。
青棠舀了一勺汤,喂在嘴里,听见声音,动作一顿,接着继续喝完。
花漪不知为心里紧张的很,跳的飞快。
若是你方才讨论的人如今就在你的身边,任谁都会吓一跳。
花漪咽着口水,一个字也不敢说。
青棠放下勺子,抬头,唤了一声。
“宰相。”
“唤我一声容姨便可。”容兰泽道。
小贩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馄饨放在容兰泽前面,笑呵呵的道了句客官,请慢用。
容兰泽抬手挽起衣袖,拿起勺子拨了拨,面色自然。
花漪悄悄对着青棠使眼色,容兰泽正好坐在他们两人之间,青棠和花漪对面坐,青棠右手是容兰泽。
青棠注意到花漪欲哭无泪的表情,吃东西时,他把帷幕摘下放在一边,如今瞧着那脸有些红。
花漪如坐针毡,恨不得时间倒退。
容兰泽吃了几口,发现空气十分安静,抬头不解:“怎么不说话?”
“方才小公子不是有问题吗?”她转头对着花漪问。
花漪涨红了脸,“是晚辈的错,不该在背后妄议。”
容兰泽摇头,“不,八卦之心人皆有之,若是我,定是比你还要好奇的。”
见花漪都要埋头了,青棠开口:“容相不必妄自菲薄,背后议论长辈,确是我们两个不对,晚辈在此先道歉。”
“不。”容兰泽打断她,她目光落在青棠身上,面色有些奇怪。
“你,被养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