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如何啊?&rdo;贾母指了指跟前的脚凳,那姓张的婆子也不推辞,忙不迭坐了。
&ldo;哎呦,我张媒婆一到,哪里有不成的理儿!老太太您就放心吧!&rdo;张婆子笑的花枝乱颤,从怀中取了忠顺王爷女儿的庚帖,道:&ldo;虽说是姨娘的庶出,到底是王爷的骨血。这合庚帖的事么,老太太放心!有我在,不管什么生辰八字都能合了您心意!&rdo;
&ldo;好好,快赏!&rdo;琥珀把早就准备好的银子包了送到张婆子手中,另附贾政的庚帖一并交给她。张媒婆象征性的打开匆匆看了看,便急着掂量掂量包里的分量,估摸着重量,满意的很,揣进怀里,又不放心的摸了摸。
&ldo;这事成了,另有赏钱!&rdo;贾母见状哈哈笑着。虽然她心知肚明这事没跑,却也要做的像些,因而十分客气。
&ldo;谢谢!谢谢老太太!要不怎么说国公府就是气派,您老拔根汗毛,比我们这些人的腰都粗!&rdo;张婆子起身连连道谢,笑道:&ldo;这庚帖我便拿回去了,合完了再去王府回话!尽早的办了喜事才好!只是,王爷他老人家对这名分还有些微词,老太太还是再琢磨琢磨。&rdo;
&ldo;不要急,这老天拔地的冻着,也不喜庆。至于名分,我心里已有数,不需担心,国公府也要热热闹闹的办好了,方不辱没王爷那边!&rdo;贾母摆摆手,又道:&ldo;到时候一定要挑个黄道吉日呢!&rdo;她心里有底,既要两家结盟,拴在一处,自然要联姻。这件大事上,贾家与王府没有高低贵贱,忠顺王爷既要沾这个宝藏,自然不能不做这门亲,可先压了身份,日后再扶高也是贾家的恩惠。
&ldo;也是!好饭不怕晚!亲事定了,什么都好说!&rdo;张婆子很顺着贾母的意思,忙改口。
&ldo;你且去吧,有事我自命人去请。&rdo;贾母和蔼道。
&ldo;哎哎!老太太有事尽管吩咐!我这边一直候着呢!&rdo;张婆子起身,满脸带笑的告辞离去了。
刚出了正月,贾家阖府上下皆知晓了二老爷要新娶的事,议论纷纷。关键是这新奶奶来头不小,乃是忠顺王爷的庶出女儿,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名分到现在还不知怎么定,有的传是侧室太太,有的传是平太太。按理说,即便是庶出,只要是忠顺王爷的女儿,不愁嫁不到好人家做正房,怎么好端端的偏定给了贾政?
王夫人闻讯如同天塌了一般,白日里不能有什么表示,夜晚拉着薛姨妈哭天抹泪。贾政平日里严谨的像个样子,实则那心思很多。王夫人已快五十,院子里又有两个比她年轻的姨娘,若是再进个更年轻的女人,自己到底更没指望了。
040警告
贾政素来喜欢年轻女子,暗地里连她身边的彩云彩霞也不放过,原以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敷衍过去也就是了,却不曾想到来了这样一手!
薛姨妈接连几日住在王夫人那里劝解,却也只能陪着唉声叹气,没得丝毫办法。赵姨娘与周姨娘都是奴才出身,平日里打骂磋磨由着王夫人,可马上要进来那个可有忠顺王府撑腰,不管什么名分,轻了不是,重了也不是。男人纳妾,女人哪里有说话的余地,便是哥哥王子腾,前后纳了六房姨娘,并着没名分的丫头多得是,这事,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这晚,薛姨妈正开解着王夫人,却听丫头门口问安,只道是二老爷来了。王夫人忙擦了眼泪,整理好衣裳,迎了出去。薛姨妈跟在后面,一同跟出去。
&ldo;薛太太也在?&rdo;贾政面无表情,点头算是问好。
&ldo;这不,用了晚膳,就过来看看妹子,如今也晚了,钗儿还等在家里,我这里便告辞了!&rdo;薛姨妈怕贾政,说了些有的没的,慌忙告辞离去了。贾政看了看王夫人,道:&ldo;进来吧。&rdo;自己抬腿先进了屋子。
王夫人心中忐忑纠结,打发了门口的下人,掀帘子进屋去。见贾政径直走过去端坐在炕桌边,便取了茶碗斟了半杯,放在他手边。自己则小心的在对面炕边垂首坐了。
贾政端起茶碗象征性的喝了一口,又放下,抬头看了看王夫人的表情,斟酌了一番,才道:&ldo;老太太跟你说过了没?&rdo;
&ldo;说什么?哦,说了。&rdo;王夫人先是不解,而后忽地明白过来,点点头,手上紧紧的攥着帕子。
&ldo;这个……&rdo;贾政将手放在嘴边咳了一下,才道:&ldo;男人家三妻四妾,也是常理。这几年我一直心不在这上,因而子嗣稀少,愧对祖宗,很该弥补些。&rdo;
&ldo;老爷说的是,妾身无能,珠儿早亡,只留下宝玉一个……&rdo;打打亲子牌,希望贾政对她还有些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