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时你多大?”
“五岁。”
姜仲春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姜书所有的依赖仅仅来源于姜雁行,这也直接导致了他常年待在相国府不肯露面。
“所以你才……”林暗发怔地呢喃。
“什么?”姜书狐疑地看着他。
林暗不知想到了什么,拳头一紧,“你爹真是个混蛋。”
姜书皱起眉头,不满地嘟囔道:“你爹为大燕战死就是威风,我爹为大燕打仗就是混蛋?”
“……”林暗使劲拧了把他的脸,“你还真是个白眼儿狼?本侯这么说是为了谁?”
姜书脸上没什么肉,被他拧得生疼,“你手劲怎么这么大,皮都让你拧下来了!”
林暗冷哼着放开了手,“你爹说得不对。战场的确很危险,但并非只能一去不返,他直到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他说这话或许只是想让你不要记挂他,你曲解他的意思了。”
林暗煞有其事的神情让姜书自我怀疑起来,是这样吗?
姜书正在发呆,太子便将林暗喊走了。
从角落里冒出来的三人怜悯地看着姜书,挨个上前叹息地拍着姜书的肩膀。
“唉!”“唉。”“唉……”
“去见见他吧。”
“你爹真是一意孤行。”
燕回时一口气提了上来片刻又沉了下去,“他也很想见你,他一定会在阔府等你,保重吧。”
“……”
谢师宴后便要启程前往阔府,这是姜书第一次出远门,姜仲春很是重视,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给他准备了好几箱的东西,姜书粗略翻看了下,果真是一应俱全。
临行前夕,风莲动向他告别了。
风莲动本意在继承师父意志云游四海,少年时似乎承过相国府的恩情,故而被李管家召入相府教姜书剑术,如今姜书即将离开洛阳,他也不必继续留在相国府。
这六年中,风莲动的确如他虽说的那般,知无不授,授无不尽。他将自己毕生的本领毫无保留地教导给他们,他像一位严师慈父,逐渐顶替了姜雁行的位置。
他取下引水剑,解开缠绕在引水剑剑鞘上的白布,扔给姜书一把锋利的刀,青色的长袍在寒风中不停地飘动。
姜书从未见过引水剑出鞘的模样。此刻,风莲动缓缓抽出剑身雪白的引水剑,站得笔直与姜书对立而视,笑叹道:“阿书,明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兴许会再也见不到了,为师最后用刀法与你交战一次。”
“师父,你可别手下留情!”姜书捡起短刀,张扬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