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健回头看看手下的兄弟,挥一挥手,呼隆隆,大家尾随在他的身后,进了电梯。
夏晓珊乘坐唐蓉川的专用电梯,很快到了唐蓉川的专属会议室所在楼层。但她没有进会议室,她要把气氛做足,要让焦健他们全部入场后,再等上一阵后,最好是等得心急火燎地,她才入场。
夏晓珊是外地公司的老总,在总部大楼没有办公室。她在走廊里踱步两圈,又去休息室里补补妆,喝了杯咖啡,吃了几块饼干。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她踩着非常有节律的步伐,尖细的鞋跟在地板上敲出一首明快的曲子。她要去会议室亮个相啦!
她轻轻推开会议室的门,扫视了一眼,便大摇大摆地,坐到了唐蓉川经常坐的位置上。
以焦健为首,建安公司的大佬们,对这位年轻的女老总的放肆行为,都感到了异常震惊。他们了解唐蓉川争强好胜的个性。她的位置,绝不允许别人去坐,用手去摸一摸也是犯了大忌的。
焦健一皱眉,马上指着夏晓珊说:“夏总,你的屁股选错了地方。那里是蓉川董事长的。你这是僭越。”
今早的这一番骚操作,包括坐在唐蓉川的椅子上,都是她刻意为之。她很清楚,她刚刚入职,不到三个月,就成了大事业部的常务副总。这比火箭还快的升迁速度,已经让她成了众矢之的。
除了羡慕嫉妒恨,公司同事的眼神里都闪耀着不服的光芒。焦健也不例外,当他知道代表唐蓉川找他谈话的,就是“新兵蛋子”,他的气就不顺了。焦健憋着心思,要给夏晓珊点难堪尝尝。
夏晓珊对焦健有些耳闻。他是公司有名的刺头。得益于狂歌猛进的宏观经济形势,近年来,他管理的建安公司业绩非常好,是集团收益的重要来源。
有了这些业绩,焦健气壮如牛,在公司里见了兄弟公司的领导都是拿鼻孔看人。不只如此,他还经常对着人,从鼻孔里喷出两道冷气:哼哼!
对待这种高傲自负的人,夏晓珊的应对方法就是把架势拉足。扯一张老虎皮当大旗,把唐蓉川的金字招牌用尽用到位。
夏晓珊等的就是焦健公开发难。
她扑哧一笑:“僭越!好大的帽子。咱们是公司,不是封建朝廷。我们蓉川董事长要的不仅仅是大家的忠诚,还有大家解决问题,创造利润的能力。今天,我作为董事长的特别代表,当然要坐在这里跟大家商讨方案。焦总,你真觉得我僭越了,那要不您给我指派个合适的位置?”
焦健被怼了个烧鸡大窝脖,吭哧半天:“夏总,如果你能代表董事长,那么就应该坐这个位置。”
焦健的总裁王春华,要替焦健争口气:“夏总,你说你代表董事长,有谁听见了?有皇帝老子的时候,假传圣旨可是死罪的。”
夏晓珊冷笑一声:“我这就拨通董事长的电话,你要听一听她的原声吗?”
如果夏晓珊真拨通电话,那就不好收场了。焦健急忙和稀泥:“王总闭嘴,正事要紧。夏总,今天咱们讨论什么?我们手里没资料,连一张纸都没有。”
“今天这事需要保密,所以事先没给你们资料。现在我给大家放ppt,大家只看,不要记录。我讲解完后,大家讨论方案的可行性。”
“夏总,开始吧!”
“请大家配合,不要拍照、不要记录。好了,咱们开始。”
夏晓珊打开笔记本电脑,一边操作,一边用激光笔指着幕布上的影像,进行讲解。津阳新区项目每天都在她的脑子里翻腾几遍,她对项目的诸多细节门清。她的口才又好,声音甜美,所以众人很快被她牢牢吸引住了。
就连刚才闹事的焦健和王春华,听得都侧着身子,恨不得靠着夏晓珊更近些。
讲完了项目的具体形势,夏晓珊把话锋一转:“诸位同仁,目前最大的困难有两方面。第一,就是范阳这个邻居,它对新区项目很眼馋。它们的老大,几次公开表态,说他们只支持对范阳发展有利的项目。如果我们不考虑他的感受,那我们的项目就会被他掣肘。第二,就是新区项目还没得到上层的最终批复。这第二点,非常重要,大家听了要保密。”
王春华说:“这种事情保不了密,它就像出嫁的新娘,只有一天的保质期,第二天就成了别人的老婆啦。”
大家哄堂大笑,王春华对着夏晓珊眨眨眼:“夏总没结婚吧,等你经过了洞房花烛,就都明白了。哈哈哈哈…”
人群里有人阴阳怪气的说:“还用洞房花烛?找个男人试试,不就明白了。早明白,早点痛尽甘来,早点享受。”
有人补刀:“人家早试过了…”
大家又是哄笑,王春华笑得弯了腰。他的笑声很有特点,笑两声抽一下气,好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口气倒不上来,就要挂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