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在这里还能看见重庆嘉陵江过去的情景,激流、险滩、纤夫。
云海在这里被阿卡迪亚海峡挤得很窄,流速很快很快,船只要想通过这里,很可能会付出船毁人亡的代价!
波涛汹涌的云海受尽了海峡的压迫,搓起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漩涡,这漩涡足以把船只吞没。船长一次又一次地在广播里告诫大家,尽量不要到船舷边去。风浪太大,船摇晃得再厉害,都要尽量在原地保持不动,更不能大家一起从左跑到右,又跑到左,这样会增大翻船的危险。
我们的船是往下行,飞快的流速,使我们的船像箭一样地飞奔,景色秀丽的两岸迅速地被抛在了身后。抬头看天,天已经被挤成了一条线,海峡暗淡、阴森、恐怖,更可怕的是在那悬崖陡壁上,还有纤夫在拉纤!
牵藤挂在肩头,人在地上爬,手抓住石头,或者抓住树根,树枝,甚至手伸进泥巴里,抓住一切借力。咬紧牙巴,使出老命,向前向前,船要向前一步,要用血汗拼出来呀。
真的是想不明白呀,完全可以在这个海峡的下游,修一个“三峡大坝”,让这里变成云静风轻的港湾,纤夫再也不会使尽吃奶的力气,往下流的船再也不会提心吊胆。
悬浮大陆这个星球就是这样稀奇古怪,现代文明和落后腐朽同时存在!
这里和我小时候看到的嘉陵江一模一样,熟悉的画面回来了,请朋友读一读,我在中国第三届网络文学征文比赛获奖作品《穿越重庆》——
面朝黄土手抓沙,
为儿为女把船拉,
纤藤勒进肉里头,
木船几时能回家?
纤夫们穿着长衫子,没穿摇裤(内裤),因为船一旦搁浅,卷起长衫下水用肩膀顶撞方便。后来文明些了,全是光胴胴花摇裤,那东西在胯下甩来荡去,总有点不方便,有条摇裤儿遮挡起总要雅观一点。
拉纤,是船夫们最苦的活,最危险的活。纤藤用竹子篾条编制的,一头系在船上,纤藤的另一头几个人,十几个人,或者几十个人拉着,使尽全力的把船朝上游拉动。
如果说船往上走,是拼尽老命,那么船往下行则是随时准备送命。
嘉陵江波浪滔天,一艘接一艘的运粮木船即将靠岸,靠岸就是对他们生与死的考验,船老大带头唱响了川江号子一一
嘿了幺哦幺哦幺哦嘿了嘿一一嗨咳
(船老大领唱,船夫们从头到尾只唱两个字:嗨咳)
前面就是哦一一嗨咳
鬼门关啰一一嗨咳
石门石门一一嗨咳
多少船翻一一嗨咳
今天整了一一嗨咳
三斤干饭啰一一嗨咳
船翻人死一一嗨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