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刚和秀兰哪有心思赏月,还是干正事要紧,尽快完成哥哥交待的任务。
他俩刚脱下衣服准备工作,门就被“咚”地一声踢开了,一群人冲了进来,为首的就是磁器口街道造反派,红色赤卫队的队长王麻子。
小时候得了天花病,留下了一脸的包包坑坑,现在是脸烂心烂的王麻子:“哎呀呀呀,嫂嫂偷兄弟,天下最大的丑事,快拍下照片,留下证据!”
闪光灯一闪,刘刚和秀兰赤条条地被定格。
他俩狼狈又恐惧,急忙抓衣服穿上。
刘刚跪在地上,头磕得地板咚咚咚直响:“我们没有干坏事,没有干坏事。”
“哈哈哈哈,只是还没来得及干坏事,只怪我们来早了一点,打了你们的岔。这下子刘土匪的把柄捏在我的手里了,堂客偷了弟弟,看你的脸往哪里搁。”
秀兰哭喊着:“王大哥,饶了我们吧,我们只是一时糊涂。只要你放了我们,我为你当牛做马都要得!”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糊涂,没有你情我愿,怎会抱在一起?哼哼,现在我好像明白了,你生的第一个娃娃就不是刘土匪的。早就有人说他的那个东西不行,跟太监差不多,原来答案在今天找到了。”
“王大哥,你不要乱说,我对天发誓,那个娃就是我和刘土匪的,我如果说了假话,天打五雷轰!”
“废话少说,把这对狗男女扎扎实实的绑起来。一般作风有问题,思想立场也有问题。认真查看房间,有没有其他证据。”
众人在屋里乱翻,有人从篾席下找到一份传单递给了王麻子。
“证据,证据,把证据摊在他俩面前,再次拍照。这下子死定了,犯通奸罪不说,还阴谋颠覆红色政权!”
刘刚和秀兰五花大绑跪在地上,那份传单放在了他们面前,闪光灯又在闪。
仅仅是这份“反攻大陆行动纲领”传单,就足以定他俩死罪!
刘刚和秀兰哭天喊地,说这东西不是他们的,很可能是上次这个房间的客人留下的。王队长,你不能冤枉好人啊。
王麻子哪里听他们解释:“抓走抓走,证据在手,不可抵赖,投进监狱,天亮以后,游街示众!”
他俩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整懵了,完了,完了,侮辱家门不说,还要加上阴谋颠覆罪,这下子小命难保了!
他俩还有一线活命希望,就是刘土匪晓得此事后,一定会来救他们。因为刘土匪也是一个造反派头头,刘土匪出面,也许还有救。
他俩被关进了街道办公室。门和窗口都有人守着。
只听王麻子在喊:“好好的看着,人如果跑了,我要你们也蹲监狱。天亮以后,把这两个狗男女拉出去游街示众。刘土匪,你总是和我过不去,今天我要弄得你身败名裂。你堂客和兄弟干的好事,我看你如何收场。”
想到给哥哥带来了灾难,刘刚悲痛欲绝:“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伤害我的哥哥。他对我那么好,从小就是我的保护神,有人欺负了我,哥哥立即会把他打得鼻青脸肿。好哥哥啊,今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无脸见你啊!”
秀兰泪雨倾盆:“老公,老公,你不要来救我们,我现在只想死。我今天干的事太丢脸了,我无脸见你了。好想我的幺儿啊(儿子),他离开了妈妈今后该怎么办啰?在乡下婆婆爷爷管得住他吗?在池塘边有人保护他吗?掉进水里有人救他吗?我的幺儿啊,妈妈永远不能见到你了,我的幺儿啊!”
“老公,你一定要把娃娃带好,他是刘家唯一的命根。你面恶心善,对我很关心,很照顾,从来不打我骂我。我知道你有那该死的毛病,心里很痛苦,你是天下最好老公。我好想你哦,我舍不得离开你!”
外面有人在吼:“你俩哭啥子?留点精神,天亮以后要游街示众。这下子磁器口古镇有好戏看了,嫂嫂偷弟弟,另外还散发反动传单。你俩莫想活着出去了。”
一想到游街示众场面,刘刚和秀兰彻底绝望了。他俩想到了死,这个时候,刘刚觉得捆在身上的绳子有点松,他左动右动,居然弄掉了绳子。
他解下了秀兰身上的绳子,紧紧的抱着她:“嫂嫂,我们一起死!”
“刚刚,要得,我们不能连累哥哥。哥哥对我们太好了,我们只能以死保他的平安。”
这是一个全木结构的穿斗房,大梁就在头顶上,要上吊太容易了。
刘刚和秀兰一起大声哭喊:“哥哥,保重,带好娃娃,我们在阴间保佑你们!”
两人直挺挺地吊在了大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