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了,那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空闻方丈面前,从来只有别人点头的分儿。定海老和尚当先而行,大步而去,终ri以来的脸上yin霾略略散却。空悲意犹未尽,临走又评点了一句:“无能说的对!”灵石仍带一众无字辈小僧习武,正与无能对打。无花在冷笑,无涤在大笑。无能又哭了,哭着死去。
灵秀注目空闻,笑道:“师父,怎论?”
空闻叹一口气,转身:“三ri之后,不论自知。”
一间禅舍。
这一间禅舍是专门给方道士准备的,用以参禅悟道。
方道士,空闻方丈,二人对坐,一个听一个讲。
灵秀说了,方殷是要做一些准备,因此会有三ri之约,以示公正。
而这三天的饮食起居方道士都要和空闻方丈在一起,方道士不得迈出禅室一步。
一天已过半,还有两天半。
方道士度ri如年。
方道士一直以为花和尚是在帮他,帮他过关见无禅,就像第一关一样。
但是,这是一个yin谋。
只因,方道士生具慧根佛xing天成,空闻方丈早有安排。
安排了灵秀,计赚方道士,使其改换门庭,出家,和他的无禅兄弟一样,做一名和尚。
第一天过去了。
方道士夜不成眠食难下咽,饱受折磨备受煎熬,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空闻,从,昨天上午一直讲到了今天早上,其间一个字都没有断过。
方道士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就好像是从一只苍蝇,增加到了一万只苍蝇,钻进了方道士的耳朵里面,钻进了方道士的脑子里面。方道士呼呼大喘,方道士红着眼睛,方道士用两只手死死堵住自己的两只耳朵,可是没用。那念的不是经,是咒,方道士几乎已经都要给他咒死了,空闻方丈仍然不知疲倦诲人不倦地念着念着念着,似乎永无止境:
起先是:“嗡————————————”
此时是:“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就是这种感觉。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方道士哭道:“大师,你就不要念了,我求求你……”
在ri上三竿的时候,在方道士吐血濒死之时,空闻终于不念了,只一句话,令方道士诈尸而起彻底还阳:“其实我要说的,不过一句话。”一句话?哪一句话?方道士还没有失去理智,便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你这老和尚,有话不早说!又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作甚么,害得我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你说你说——”
空悲口出一谒:“讲经不是讲,说法不是说,听的不是你,说的不是我。”
方道士傻掉。
空悲吃过饭,空悲喝过茶:“禅机,可得?”
方道士沉默了很久。
如果说不得,他就会一直讲下去,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如果说得,得了什么?
当然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不得也得:“大师说的是,方殷明白了!”
当下口出一谒:“讲经只是讲,说法只是说,佛祖拈花笑,因法不可说。”
果然!
空闻微笑,面se嘉许:“得清静心,证见菩提,且听——”
方道士心丧yu死!
无论说得,或说不得,空悲都会讲下去的。
又是一天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