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瞳:“……”
云离感受了一会儿,认真道:“热,但没烧。”
苏瞳收回被云离绑架的胳膊,向后退了半步。
云离自认通晓苏瞳的种种,这两三天里根本不把自己当外人,总是二话不说就动手动脚。苏瞳一退,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对方面前只是个才认识了两三天的生人。地上不比天上,人的脚踩得踏踏实实,苏瞳不顾及他什么,自然不愿意任他胡来。
不过,意识到了又如何?这并不妨碍云离继续动手动脚。
云离用两根手指在苏瞳的下颌上一抬,使苏瞳的上下贝齿发出两块碎瓷片相吻的轻声,微不可察但确乎存在。
苏瞳一句含着不自在的感觉的“云公子”还没出声,云离拽住想再往后退的他道:“怎么碰不得了?我一不扒你的皮二不削你的肉,就只是关心关心你,看看你是不是在发烧……再说,就你可以戏弄我,我却不能还手?”云离再动用拇指捏住他的下颌,又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你要是不高兴我摸你,有本事的话也可以摸回来。”
意料之外,苏瞳没有冷冰冰硬僵僵地站着或是退步,而是望向旁侧摇了下头,拢拳碰了碰鼻尖,似是失笑。
抛却一些目标性太强的东西,云离忽然觉得,“逗玩苏瞳”这件事本身挺有意思。因为苏瞳怪得很,云离要他笑他不笑,要他恼他却笑了;这人的内置机关和外置引线好像不太搭,一根引线拉下去,会拉出和预期截然不同的结果。
正正想着,云离听得一声“哐当”。
破巫师的木球滚到了云离脚下。
呃,这情景似曾相识。
乜秋陪着笑脸,扑过来想要捡球。云离先他把球捡了起来,打量他道:“你故意的是不?”
乜秋装蒜道:“小哥,什么故意不故意?我就捡个球。”云离扬手欲抽人,被他握着的木球忽地张开了口,又准又狠地咬住了他的一根手指。云离脸上一黑,扒住木球的嘴巴就掰,可木球居然咬得更紧。乜秋比被咬的云离反应还大,自知没管住自家“恶犬”,唯恐满腹火药的仙君动怒,忙帮着云离拖拽化身大型苍耳的木球。
受了云离一瞥,乜秋赶紧道:“小祖宗,你快松开。再不松开我可就……”
再不松开我可就得被小哥的绿光千刀万剐了。
由着乜秋一阵搡,木球总算吐掉了云离的手指,滴溜溜转了回去。云离腰间处的剑鞘颤了颤:“破剑”好像想出来替主人回击。云离劝它道:“你就算了,缺了一颗牙还嫌不够,想再缺第二颗?”
“破剑”挣了挣,嗡嗡嗡一阵乱响,云离权当它在因为害臊而呜咽。
听破巫师不计其数的道歉,云离的耳朵都要起茧了;看到乜秋深吸一口气,云离不用想都知道他接下来要觍着脸讨饶,便把苏瞳当作盾牌,朝乜秋那边一推。事实证明,对于破巫师的嘴巴,苏瞳比一切针线或拉链都好用。
乜秋急着想把木球咬人这一页翻篇,转移话题道:“小哥,苏公子,金鱼不见了。”
云离本没在意:“不见就不见了呗。”谁知苏瞳扔开了云离强加给他的当人形盾牌的“重任”,受到某种力量召唤似的,走到河边,注视着金鱼游走后还未平复的水痕。云离轻咳道:“苏公子,你不会真的想把它捞回去养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