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四处环顾一番,而后将东西揣进怀中。
……
少年拉着一位驿官的衣裳低声下气:“大人,求求您,就帮我送这一封信吧,我发配边疆,家中唯一就剩下一位可怜的老母亲,还请您网开一面帮帮我。”
驿官面上也很为难,这少年毕竟是个中原人,万一出了差错,他可就担待不起了。
“这……”
少年知晓此事不好办,只能装着可怜模样,双手合掌道:“求求您,就帮我这一次。您若是不放心,大可以打开瞧一瞧。”
驿官算是夷狄唯一能看懂大多数汉字的人了,他听着少年说了这番话心里动容,既然他不介意他索性接过信直接拆开瞧。
信上粗略的说了自己,不过都是报喜不报忧,还有些事无巨细的悉心叮嘱。
驿官看了便将它揣着:“那我便帮你走这一趟。”
少年这才展颜躬身连连道谢:“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信上本就只是一些简单的问候,信上的话语并无什么特别之处,重要的是信上标的地点和收信的人。
这地点是郧都中有名的暗中接头地点,送信的传口信的消息一律都是往宫中递去的。
听信收信的人也懂事,自然知晓根据信上标的东西判断这信到底该递给谁。
虽然信的内容不至于被瞧出来,可周寻眼下身份不同,受限之处也更多。
为了掩人耳目免得多生事端再去花多余的功夫解决,还不如直接交由他手去转交。
白日里自然也是在演戏。
来边疆那时起,王上就叮嘱过他,不论周寻要做什么不必问不必怀疑,只需配合就好。
就连王上对他信任至此,他自然不必多问。
估摸着时日差不多快将信递到梁政清手上,周寻觉得那根脑子里时时刻刻绷紧的弦终于可以松懈一星半点。
他在书房绕了几圈,手从椅背的这头随着步伐走过一点点滑到另一侧。
就这么突然好像就可以离开了,他心中竟然莫名还有几分百感交集。
唯一对将来可以预知到的后果他可能最感到亏欠的,是常颂一家人。
三年,原来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总觉得时间像水滴,滴答滴答一声声,仿佛岁月被无限拉长了许多,悠长而缓慢。
静下来的时候尤其觉得,所以他将自己脑海中郧都的所有记忆打包封存,不敢轻易启封重提,用一件件一堆堆的事来麻痹自己。
渐渐地,就感觉不到了,所以时间的流逝就变得自然而然快了起来。
到了而今,反倒快到让他措手不及猝不及防。
“阿寻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