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尤映目中不解,还是接过他递给他的纸卷。
见他盯着东西不敢打开,心中定然存疑:“无妨,你看就是。”
江尤映这才慢慢在他眼下展开一角再摊开来瞧:原来竟是夷狄军中设防图!
江尤映心知自己太过多虑,急忙跪下:“是在下的错,不该怀疑您。”
周寻扶着他手臂起来:“无需如此,我们之间不存在尊卑之分,一条船上的人,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此一战凶险万分,成败在此一举,若是不能顺遂王上心意,我们都活不了。”
周寻重新戴上斗篷的帽子:“这是最好的机会,成败与否,我们都要想办法抽身。”
“尤映记下了。”江尤映行礼道谢。
周寻一步步踏着越来越深的夜色去了,斗篷掩映他的身形,显得人在深夜中尤为神秘难以捉摸。
江尤映看着手中纸卷转身向着另外的方向去了。
……
以宁感觉到身侧有人伸手在他眼前虚晃,一下子睁开眼抓住那人的胳膊厉声道:“谁?”
周寻坐在他身侧忍俊不禁:“想不到你的警觉性倒是很强。”
以宁:“阿寻真是,好好的捉弄我做甚。如今还如此幼稚,谁能想到已然是做爹的人了呢?”
周寻脸上的笑意褪去,一下子充斥着满满的距离感。
他将手递给以宁:“夜深了,虽是夏夜,毕竟还是回去歇息得好。”
以宁直接自己一手撑着地起身:“我自己能起来。也是,你若同我一般一夜不归,阿姐可就要急坏了,明日定然不止数落。”
营帐前分别,周寻走了不远,以宁却大声叫了他的名字:“阿寻!”
而后周寻停在原地,等他后话,他却直接快走几步过来抬起手将手掌对着他:“今日回去好生歇息,放宽心,我们已经做了详细的部署,定然能胜!”
见周寻只是看着他良久却没有动静,他又抬了抬手,挑了下眉:“嗯?”
周寻缓缓抬起手,随后用力拍向他的手。
夜深寂静,唯独这一掌之约的声音显得格外清脆。
以宁笑得透澈,直露出了两排干净的皓齿。
周寻忽然想到,这也许是以宁最后一次会如此与他谈笑。
他忽然心中有几分病态,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忽然就莫名就知晓,若是大战在即他临阵脱逃,到最后,他又会带着怎样的表情,和他说怎样的言语。
“怎么?被我的义薄云天感动到了?”以宁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唤醒他的神智。
“阿宁,万事小心,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