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某人口中的喜欢荤腥,似乎也意有所指,并不仅仅是简单的肉食一般。
锦书推开面前的人溜走了。
周寻在身后轻笑一声,神色玩味:程锦书,看看我们谁玩得过谁,你不是要惹我吗?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
锦书在庆华殿的小厨房做吃食的时候,还一直走神,剪花枝上的花时不小心划到手,一下子就流了些血,这么一茬以后,便更加全神贯注做东西了。她最拿手的就是花羹,周寻却不识货,以为是拿来诓骗他。
记忆中她鲜少轻易做花羹给旁人吃,除了爹娘不对,似乎还有一个人。
可是她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他的名字,他的身形,一切都是模糊的,尽管所有人对这么个人的存在绝口不提,问及觉浅,觉浅也道许是小姐记错了,家中从来就没有这样的人,小姐也并没有认识旁的男子,可是锦书就是觉得这么个人的确是真实的存在的,真实得让她无法忽视。
花羹做好了,锦书本要直接端着东西出去,想想又转回来,用红枣、枸杞、桂圆、银耳做了一碗甜汤,直炖煮许久到软烂,入口即化,才小心盛好一并放在木质托盘上端过去。
周寻正站在那里瞧花枝,一手抚着,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也想不到这东西做成吃食吃起来会是什么味道了。
锦书定在那里看他,分明一开始怕他等得着急紧赶慢赶,这会儿来了在这里看到他细嗅轻抚花枝,竟然觉得这景致十分静谧美好,一时之间不忍心叫他。
可周寻好像察觉到身后的目光,松开手,看见锦书端着东西站在那里痴痴地望着他。
周寻朝她走过去,锦书很快回神,邀功一样把端着东西的托盘往上一抬举到他跟前,周寻就势闻了闻:“闻起来倒确实不错。”
锦书把东西放在周寻面前,看着他坐下缓缓搅动碗里的花羹,一匙一匙往嘴里喂,时而停下来细细品味一番,锦书一开始在意的明明是他吃到的反应,不知怎么发展成了现在的这样:她目光不自觉移到了他一手拿着汤匙搅动,一手端碗的动作上。他的指节细长,指骨分明,不管是托着碗底的动作还是拿汤匙的动作,都恰到好处的露出纤长手指,不止细长,甚至如玉光洁。
他动作做的慢条斯理不疾不徐,手腕起伏间,腕间衣袖间或滑下去,时而露出凸起的尺骨,一会儿放下汤匙时衣袖又遮掩住手腕,颇有一股若隐若现的勾引意味。
简简单单的动作做的却这般磨人雅致,让锦书看着都觉得是一种赏心悦目。于是边看边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人?造物者是否太过偏心,给了他明目张胆这么多的偏爱,着实不公。
最后更是跟着人吞咽的动作看到了微微仰起来的脖颈往下移一些,就是随着吞咽的动作不断上下起伏的喉结。锦书看着看着,脸上就觉得烫起来。抿了下唇故作淡定的别开眼。
周寻早就注意到她在盯着自己看了,她看的太入神太明目张胆以至于自己暴露了都毫无觉察。
“真是个傻子,就这样还想着引诱他?”周寻心里暗暗笑道。
锦书动作幅度极小的在他抬碗喂向唇边时想着碗遮住脸大半,视线不及,便赶紧用手给脸扇风,周寻放下碗,舔了下唇边的汁水。
指了指一旁的另一碗:“这是什么?”
“是糖水。滋补的。”周寻听了下意识眉心下意识一跳,一时想不到他到底是哪里让她误解自己身体虚弱。
锦书:“我想到你上次说身体虚弱多病,我看你指尖一直都是凉的,想着身体应当有寒气,吃吃这些总是没错的。只是燕窝的效果肯定要更好”
看出她的为难和欲言又止,周寻直接端起碗来舀了一勺喂进嘴里:软糯烂炖,入口即化,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甜
枸杞红枣什么的味道也很好的融合在一处,味道更丰富也不会让人觉得腻。
他搅了搅,却没有再吃,拇指和食指捏着碗沿放下碗,看着她。
“怎么?”
周寻一下子拉着人靠近自己,将碗端起来凑到锦书面前:“我吃不下了,方才见你瞧我吃得那么认真我以为你是在暗示我什么,比如说,你也想尝尝?”
锦书心里不平:那他方才为什么还故意吃了一口?
可是周寻说完不容置喙的舀起一勺递到人唇边示意锦书张嘴,最后直接碰到她的唇,锦书只好咽下去。
半晌才惊恐的一手捂住嘴:这是他方才用过的汤匙!
偏偏这人还一脸无比正经的表情:“味道可好?”
全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几乎以为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了。锦书咽下去,想到这一点,入喉的就变得淡了许多甜味。
斟酌着想问又觉得没有立场从何问起。
松开手要从他面前逃离,一把被人又拽回去直接坐在他腿上。
锦书这会儿哪来的什么风月遐思,只一心想着周寻方才的反应。
周寻拉开她的手,一手挨着人的唇角摩挲了一下:“这里有东西。”
锦书愣愣的看着他,不知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其实早已经暴露无遗。周寻凑上去轻轻的碰了一下她的唇角:“甜的。”
锦书直接怔愣在那里,睁大眼看着他,周寻:“没别人,第一次。”
只是他经历的事早已经太多,便练就了这般心绪,遇到再大的事情也是波澜不惊,谁又知晓他下定决心顺遂心意故意为之时,满心的慌乱与轻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