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寻端起杯子笑道:“不愿。”
这下子,可是让他当真被折损了面子,只好脸上僵着笑讪讪离开了。
他并不会饮酒,且无论怎样的宴席都只是饮茶,始终如一。但对于这些不相干又丝毫不在意的人,他向来不愿浪费口舌解释一番。
周寻这个人,从来就不会委屈自己活在别人眼里。
即便面上看着他眼高于顶,对一切都不屑一顾,可他心中对诸般却是最有分寸的,方才也是,面上看着有意无意应付那大人,只是心里琢磨着什么样的人又会趁着这宴席动手脚,看常以宁同他人推杯换盏很是自在,梁宣只是一个人始终默默饮酒,一杯接着一杯,看起来只像是一心求醉。
眼角余光不经意的一瞥,常以宁对着某个方向深深望了一眼。
他顺着常以宁的目光看过去,并无任何异常,只是再过一刻,惜慈却起身默默退了下去。
周寻只觉得应当是个巧合也没多在意。
但等了许久,去拿果酒的锦书仍旧没回来,甚至在以宁同梁宣说了几句话以后梁宣也离开了他心里一下子就慌张起来,总觉得有什么蹊跷。
但下一刻,锦书就回来了,还带着果酒,周寻便放了心,跟着梁宣和惜慈也很快回来了。二人并不是一同回来的,中间也隔了许久,周寻目光在二人之间梭巡一圈并没有什么不妥也就暂时先放下了戒备心。
待锦书亲自过来斟酒,周寻刻意压低了声音同她道:“我不会饮酒,这可怎么办?一会儿露馅,不是会丢了面子?”
锦书先是为难了一下,然后并不理他的话,周寻暗自叹一声:“白疼了。”
可给在座的所有人斟完酒后,锦书又悄悄的挪回了他的身边,“不小心”弄掉了自己头上的珠钗就要蹲下去捡,锦书在捡珠钗时凑近些:“你用身子掩住,再把酒递给我。”
周寻还是照着她的话挺直了背脊,将她整个人掩在自己身后一只手端着酒递给背后的她。
锦书戳了戳他背脊,再递回去的就是空杯子了,周寻狐疑的看她,只见姑娘面色有几分酡红,用手背摸了摸湿润的唇。
这下子周寻就明白了,这个傻姑娘是因着他说的话喝了这酒。
分明直接躲着人倒掉就可以躲过去的事,她竟然傻傻的悉数替他喝完了。
锦书站起来,有些摇摇晃晃,周寻下意识怕她摔了,直接伸出两手都做好了要接她的架势,可是她还是强撑着走开了,临了一手按着太阳穴:“这,这酒怎么后劲这么强?”
便摆了摆手:“我头好晕,今日要先回庆华殿去。”
周寻应了声,她就跌跌撞撞的从旁侧不显眼的地方退下去了。
周寻看着她走的模样有些不放心,但以他的身份若是轻易没个理由就这般离席恐怕也说不过去。只能先安座于此。
偏偏梁宣看见锦书离开也跟着离开了,这下子彻底就让周寻坐不住再顾不得什么礼法体统,直接行礼就自顾自要退下,应付了一句:“王上,微臣身子不适,就先行告退了。”
席间气氛正好,周寻这一下却是有几分煞风景,梁政清抿了抿唇,他不出声席间臣子们也都大气也不敢喘。
梁政清并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难堪,很快就应允了。
锦书从席间离开时便觉得头逐渐发晕,赶紧往庆华殿赶回去。
下一刻眼前一下子闪出来一个身影,直到走近些锦书才看清楚似乎是梁宣,强撑着行礼:“殿下。”
可是梁宣并未应她一句,只是一步步朝她逼近,锦书一开始不觉得有异,后来看清楚梁宣盯着她的眼神似乎带着难以名状的晦暗情绪,下意识随着他靠近的动作不断往后退,就这么退着被人逼进了御花园中。
骄傲的神情一把拽出藏在他心中多日的烦躁,他面对着锦书,眼里脑海里却全都是自己不经意间看到的她和周寻在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
锦书趁着他神情恍惚心不在焉想从他旁边躲过去溜走,一下子就被人扣住手腕拽了回来,梁宣按着人靠在树上眼看着就要贴上锦书的唇。
可是梁宣突然停下动作闭了眼头一歪往一旁软软的瘫倒了。
“锦书”周寻试探着问锦书。
骤然听到周寻的声音,锦书竟然一下子感觉到莫名的感动,她不知今日的梁宣是怎么了,若是周寻此刻没能及时出现在此处,还不知到底会发生什么。
周随跟着周寻的身后而来,周寻便指了指地上的梁宣,周随顿时会意架着梁宣就离开了。
于是小姑娘一下子抱住他的腰身:“还好你来了。”
想了想又忍不住想到方才那一幕,觉得委屈又无力,开始故意闹他,埋怨着:“你怎么这么迟才来!”
周寻一手扶在姑娘头后将她抱在怀里:“怪我,是我的不是。”
就这么抱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安抚了她的情绪,小姑娘从他怀里抬起头仰着脸看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阿寻哥哥,我好热”
周寻低头看怀中的小姑娘,眼神迷离情绪不明,一边喊着燥热难忍一边难受的看着他还不时在周寻怀中蹭来蹭去,殊不知这副媚眼如丝的模样在周寻眼里看起来是多么勾人而不自知。
他以为的小姑娘,果然是长大了。
锦书嘴里嘟囔着,只感觉身上的燥热感越来越强烈,在他身上四处乱蹭,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