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王志便推着王道上了门,怒目而视。
“好啊,你们一家人蛇蝎心肠,竟然将我儿残害至此!”
王志气得浑身发抖,他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被折腾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他们家岂不是要断了香火!
程唯卿淡然地坐在桌前,他慢条斯理地将最后一口粥喝完,起身挡在秦晚意身前,懒洋洋开口:“你儿子是自己驾着马车跌入河中,你怎么不去找马儿问罪,倒先来上门污蔑我们。”
王志被程唯卿的无赖话语惊到了,胸前起伏不定,恨不得直接冲过去将他活剐了泄气。
他起先便知道自家儿子对陈灵芸那个半老徐娘存了心思,可那又如何,她一个守了活寡的泼妇。能被自家儿子看上那是她的福分,大不了事后扔几个钱善后。
可他儿子动手的那日,却又如此恰巧地掉进河里,他又怎么能不多想。
这件事一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一定是你们合伙陷害,要不然我儿他又怎么会落得这般境地!”
王志愤怒的低吼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此刻不少不明所有的人正两两三三的窃窃私语,污言秽语,竟是要将这件事朝着陈灵芸头上推。
秦晚意小脸一沉,冷冷地扫视众人。
“王大夫我敬你为家父医治这么久,唤你一生伯父,你可莫要欺人太甚,空口白牙的朝人身上泼脏水!”
王志冷笑一声,当着众人的面掏出银针,阴恻恻道:“证据?那便让我儿来指认那心肠歹毒的人是谁!”
说罢,便将金针插入王道头顶穴位中。
说来也是奇了,只见瘫软在轮椅上的王道呛了一口气,竟然悠悠转醒,茫然地睁开绿豆大的小眼。
“道儿!”
王志一把将人拥入怀中,垂泪喊道:“你快指认到底是谁对你下此毒手,爹爹为你做主。”
秦晚意呼吸一滞,手心攥出汗来,心脏怦怦直跳个不停。
若是王志开口,恐怕他们就要在劫难逃。
秦晚意心里后怕,下意识抬眼看着身边人,却只见程唯卿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王志施针,竟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这个混账,果然靠不住!
王志才刚醒,神智并不清明。
程唯卿轻笑一声,薄唇轻翘,湛黑深沉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轮椅上的人。
王道被自家激动的爹摇得头昏眼花,此刻听到异样的声响,下意识抬眼看去。
凛冽斜肆的冷眸,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就那样直勾勾地盯勾勾地盯着他。
王道突然想起,那一晚,男人就是这副神情,好似从地底爬出的夺命阎王,揪着他的衣领,一下又一下溺于水中,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感让他清晰地认识到一点:
这个男人是真心想要杀了他!
“啊啊啊……”王道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嘴里无助地叫喊着,突然两眼一翻,再次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