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少年时第一次被派到小帝姬身边,有一次那个肉嘟嘟穿着锦袍、玉雪可爱的小姑娘摔倒了,他也只能悄然出现扶起她,却看着她泪眼汪汪的眸子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他是皇室的凶匕,自幼受训的就是暗杀刺探的技巧、刑讯对敌的手段。
教导师傅严苛,动辄打骂,训管师傅又是只教导对皇族的忠诚……
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该怎么安慰一个哭泣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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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僵硬在她身后,直到她终于察觉到他的出现,转过身来。
姑娘的眼眶红红,鼻头也是红红的,她的面颊有些狼狈,一点都不像平日里端庄尊荣的帝姬。
她的眼里没有从前那种带了些疯狂的执拗,却多了些东西,像是小心翼翼,她看着他像是孩子在看一件等了许久的愿望,怕他是假的,又怕他是真的。
释迦觉得他自己是在做梦。
直到他的帝姬,伸手碰到他的唇,来回摩挲他唇瓣中心一点。
老男人发现殷嬅格外留恋他的唇瓣,他不知该生出什么样的想法,心里的担忧逐渐被一点点喜悦取代,但在看见帝姬苍白的面色,还是心中沉了沉。
他的主子,是怎么了?
“……娄泽?”他的主子喃喃出一个陌生的名字。
娄泽是谁?他的主子在叫谁?
殷嬅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男人的面色,看他只是疑惑,心里的涟漪一点点散去,又一点点凝聚起另一份决定。
“你留在本宫身边吧,把那份兵法给舅舅送去。”她道。
“属下遵命。”
殷嬅点点头,又轻轻抱着他腰腹:“……你以后都别离开我,不准再离开我。”
“……”他想说他从未离开过主子,但不知道为什么,神差鬼使的,他答应下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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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族使臣来京都近一个月之后,又有了一次宫宴。
而这一次,蛮族除了辞行,还提出了请求和亲的要求。
相对强大的国家以一位不受宠的帝姬或臣女为媒介,彰显大国风范,几乎已经是各国认定的传统。
而这一次略有些不同。
蛮族替族长求娶的,却是当朝皇贵妃之女,帝姬殷悦。
惊掉了众臣的大牙。
殷嬅坐在宴席上,一边施施然轻弄自己新描绘的丹蔻,一边打量着皇贵妃瞬间维持不住的表情,捏住一把团扇,半遮住面颊笑了。
皇贵妃靳芸几乎克制不住手的颤抖,第一时间看向自己的哥哥,当朝左相靳儒。
靳儒也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看她。
靳芸便只是近乎哀求地看向楼景帝,期待着她的丈夫出言拒绝。
然而楼景帝并没有看她,指节敲击龙椅把手,一副考虑的模样。
靳芸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感到一阵彻骨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