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目下,浅间樱为了蒸发掉方知塬血液中的酒精,让他尽快恢复神志,清醒过来,不得不使出掌仙术。术法一出,方知塬像被放到烤箱里的一坨五花肉,浑身开始冒出一股股的细雾,这就是从他体内蒸发出来的酒精。浅间樱额头冒出一颗颗大汗珠,手指一直在胸前交替结印,是的,每门术法的施法时间都是有限的,最短只有2秒,最长也不会超过2分钟,因而需要不断补结印。五分钟后,浅间樱浑身虚脱倒在地毯上,方知塬则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第一时间,他居然很关切地搂住浅间樱,迫切询问:“樱,你怎么了?”浅间樱虚弱地告诉他:“长官你又长出触手了,这次我好像赶不走它们。”这时,方知塬才低头去查看自己的身子,见到下腹密密麻麻的冒出黑色血管,醉意顷刻消退,整个人彻底清醒回来。趁着四肢还没异变,方知塬冷静地一把横抱起浅间樱,将她轻柔地放在床上,转身快步打开另一只循环冷冻的金属盒,里面放着一盒蓝色的膏体。拧开盒盖,方知塬挖出一手掌的蓝膏涂抹到腹部。没错,自从上次去沉塞城发现自己的血管开始莫名变黑变粗,要浮于肌肤表面后,方知塬及时问了“它”这是因何而来的突变,当时“它”还在沉睡没有给出答案,直到半个月后苏醒,才告诉方知塬答案——这是钡素得到控制后,在他体内消散的表征之一。“要多长时间才能彻底消失?”方知塬镇定问道。“它”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从我对你身体的感应判断,至少还要五年……你不要觉得这是好现象……黑色的血液会把你变成一个狂躁的人,依然有失控的风险……”“知道了。”方知塬平静应答,之后不慌不忙地吩咐兰椎开始为他准备一些特定的镇静剂,所以才有这盒蓝膏。以前,肉芽和黑色血管是“竞争关系”,同一时间只有一个能出现,但今天却两者同时出来,首先排除不是酒精的作用,因为方知塬经常喝酒。所以……归因在于他的情绪。今晚他情绪破防了,在想到浅间樱要离开自己,便像个失恋的男人那样痛苦、悲伤、自暴自弃。果然就像普通人那样,情绪糟糕就会积郁,积郁过甚就会生病。收回思绪,方知塬嫌恶地拨开腹部一只触手,准备去取金克拉,结果却发现里面的注射器都空了。一直注视着方知塬动作的浅间樱,此时虚弱开口:“抱歉长官,我刚才把金克拉全注射给你了,但……好像作用不大。”循声,方知塬侧过头,他的樱此时苍白着脸,穿着素白的睡裙,躺在红色的床上,她像娇弱可催的花蕊绽放在玫瑰花瓣里。这一刹那,方知塬剩不多的理智告诉他——他的樱是开在春寒料峭季节里不适宜的花儿,稍一阵寒风吹过就会伤害到她。于是,方知塬痛苦地摁住腹部,艰难地挤出两个字:“樱,逃!”这句警示刚脱口,方知塬的左脚掌已经消失,取而代之变成一条条弱小的触手。失控,已经兵临城下,迫在眉睫。浅间樱吃力地撑坐起来,匍匐着爬下床,顺着地毯慢慢爬到远离方知塬的另一个方向。这时,方知塬用一种难以言明的目光悲伤地凝视着离他而去的浅间樱,刹那间,他的情绪再次如潮水决堤,腹部以下迅速被触手覆盖,一眨眼就看不见了,双手也开始触手化。可是,痛苦如斯的方知塬仍在灼灼地盯着浅间樱,嘴唇微启,用最后的一丝人性,轻轻地叫了声:“樱。”闻言,浅间樱扭头看了眼中度异变中的方知塬,猛地拉开恒温酒柜,开了一瓶清酒,她最爱的清酒,仰头疯狂灌起来,酒汁从她嘴角洒的满身都是。喝了一瓶,又开了一瓶。很快,浅间樱就借着酒劲,恢复了五成力气,她离开从地毯上站起来,飞快在胸口结印,使出一招『火影术』,顿时,方知塬四周“腾”地燃起一阵火,那些四处乱窜的触手像被火烧在身上似的,“滋滋”响着,迅速缩回了不断长长的触手头部。算好时机,浅间樱说时迟那时快,重新结印,用『瞬身术』,一眨眼来到方知塬面前,然后又飞速结了『局部倍化术』,紧紧从正面抱住他,让倍化的双掌紧贴在方知塬身上。越施法,体内爆发的能量全部过渡到双掌中,随着体内能量的游走,浅间樱身上的睡衣正一点点碎裂。而那些被她触碰到的触手,立刻像上次那样一片一片地缩回皮肤内,浅间樱又结了个印,用『替身术』把那盒蓝膏拿到手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涂到方知塬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