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刚胸口的岔气尤未全部顺过来,史家兄弟似乎对黎刚的痛苦并不以为意,眉花眼笑的一左一右挟拥着苦逼的谢湘,听凭黎刚躬身捂胸的龇牙咧嘴一步一**的跟在他们身后。
谢湘心里明白,他是出了狼窝又如虎穴,左右今天是出门忘记看黄历了。
现在他才痛切的想到了店小二的好:如果自己不是那么多的十万个为什么?何至于落得个非要被人绑票的下场?
而且,这姓史的两兄弟,真是怎么看怎么像传说中的采花贼。
而且,还是两个变态的采花贼。
谢湘不得不往某种邪恶的事情上想,他知道,在那些变态的古代,某种事情在一些变态的眼睛里是根本不需要区分性别的。
他记得曾经看过的一个记载,就是这个朝代,有个狂嫖滥赌的贵公子,最喜欢同时招寝那些愿意服侍的年轻歌姬乐童,而且最好是夫妻……
谢湘心里已经是泪流千行了,他这不是作么?
此刻他心里那些闲庭信步浩叹古今的幽情雅致早就抛到爪哇国去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从这三个凶神恶煞的利爪之下逃遁。
不管怎么说,他谢湘也有着比他们年长几百岁的智商阅历,难不成就这样被劫身劫色了?
可是谢湘发现,他越是觉得自己的经历高大尖端上,越觉得悲哀,就算是自己知道有很多可以伤人于无形的武器,那又如何?他照旧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书生。
照旧摆不平摆不脱身边左右后的三个凶神恶煞。
当初老爹处心积虑的把他自己儿子往外面一丢,想来断断不会知道他儿子在小小的乌州城会遇见这样混账的事情吧?
顷刻之间,谢湘就被史家兄弟给带到一个更为富丽奢侈的酒楼。
迎头高高悬起的四排红灯笼,一长溜的延伸出老远,有些房间的漆了金花的窗口,一些擦了胭脂粉,鬓上簪金戴银的妖娆女子,手里或者捏着一方艳丽锦帕,或者摇着一柄精致宫扇,露着一张白生生的脸儿,倚窗而立。
谢湘心里暗暗地有些嘀咕,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一处什么样的所在?那些女子看起来并不是向倚门卖笑的,因为门前没有擦着红红脸蛋,满头簪花,表情夸张市侩、迎客老鸨子和令茶壶的王八。
但是,那些女子一眼看去,叫人觉得也不是什么良家女子,这地方,端的透着古怪。
一个面目清秀的店小二扎腿青衫,肩膀上搭着雪白毛巾,一见有客,顿时就精神抖擞的迎了过来。
“哎呦,史大爷史二爷,黎大爷,今儿我们掌柜的一大早就说左眼皮子直跳,念叨着会有财神爷光临,可不灵验?哎呦,这位小爷面生的紧,定是三位大爷的相好儿……嘿嘿,三位快往里面请吧咧。”
史炳文啐笑一口:“呸,把你个小猴崽子机灵的,今儿有赏你的银子,好好地伺候了。”
一边说,一边伸手在店小二的脸上捏了一把。
店小二一边连连的答应着,一边不住往谢湘脸上看,眼神里全是某种猥亵的玩味。
谢湘心头大怒,但是,他却感到史炳光突然伸出一条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居然半搂半用力的拖着他往酒楼里进去。
谢湘差点没有喷出老血三尺,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很明显,史炳光已经感觉到了谢湘的不痛快。他这样半搂半架着谢湘,一半是警告,一半是胁迫。
谢湘只恨他空有千百种鬼神莫测不切实际的除暴安良念头,此刻却没有奥特曼打怪兽的变身法器。
否则,他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先砸烂挤眉弄眼的史氏两兄弟的狗头。
店小二带着史家兄弟和吭哧不已的黎刚走进一间同样漆着夸张俗气金花门窗的房间。
进得房间,谢湘才看见房间很小巧,甚至有些幽暗,远没有店面外面看起来气派敞亮。
房间看起来不像是就餐的地方,倒像是一个女子的闺室,一张铺设简单但还算是干净整洁的床铺,悬着粉红色纱帐。
纱帐的两边,分别悬着琴箫笛子琵琶等乐器;一张精致的红木餐桌,精精致致的五六只小圆凳。床头稍远的地方,是一个梳妆台,一面铜花宝镜,木梳粉奁,还摆放着棋具宝鼎等不伦不类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