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宜早就知道,谢湘的那副小身子骨自幼就不适合习武的,看着小艾叶对谢湘拳拳眷念的模样,于是,夏雪宜便莫名其妙的动了先把自己的功夫传授于艾叶的念头。
所谓关心则乱,此时的夏雪宜几乎用病急乱投医来形容也不为过了。
谢湘如果要知道夏雪宜这种隐秘的良苦用心,恐怕真的要呵呵了。
原来夏雪宜果然就没有真心的对他所给艾叶祖孙俩带来的不幸表示歉意过,他之所以在和他赌气的时候,不问死活的给艾叶输送真气,从某一方面来说,何尝不是想干脆弄死艾叶呢?
这样的话,夏雪宜可能觉得他们之间就不会再有那种莫名其妙的争吵和纠纷了。
不得不说,现在的夏雪宜,在他的人生字典里,检讨反思什么的词汇还是比较陌生的。
他明知道艾叶不一定就会一直跟着谢湘,谢湘也不一定愿意始终带着艾叶,而且,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艾叶好像应该是有家可回的孩子。
不过是陈刚还没有来得及到落芳院寻找他们,一旦真如陈铁所说陈刚知道艾叶的身世,他们是必定得将艾叶送还回他的爹娘身边的。
但是夏雪宜完全不会去顾及这些,他只是凭着心中一时的意念去行事,觉得他所想的就是理所当然可以的。
没办法,这些年以来,夏雪宜所专注的只是如何提高武功如何巧妙残忍的杀人,用姑父谢夫子苦心教授的字词看书仅限于武功典册,于道德修养宽仁律己全无所知。
综上所述,我们简直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夏雪宜不但是一个偏执冷漠自私无情的人,还是一个目光短浅自以为是的人。
现在,这个有着极其美艳绝色外表,骨子里却是偏执冷漠自私无情、目光短浅自以为是的人,正用着难得亲切的口吻、赞赏的目光,看着灯光下的孩子艾叶在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里竟然把他教授的一套剑术给演练纯熟了。
当然,他给艾叶使用的不过是刚才他随手在外面折断的一根三尺长左右的木棒,因为他并不指望这个身上毫无功夫招式基础的孩子在瞬间成神。
但是,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神迹无处不在,总会有那么一些奇异的事情奇异的人,他们好像是天生的某个区域里的奇才,只需有人稍加点拨,便立刻的就会大放异彩。
“好,好,太好了,好孩子,真聪明,就是这样的,嗯,这招你学的比我竟然比我当年学的时候还要贴切,哎呀,要是我的老师看见了,肯定欢喜。”
能得到夏雪宜赞不绝口的人,想来这世间就目前来说,恐怕只是艾叶一个人了。
机灵的艾叶因为不停的演练,小脸已经累得红喷喷的,但他还是不失时机的停下手中挥舞的木棒,小心翼翼的向夏雪宜问道:“公子,您的师傅是哪位高人呢?”
艾叶冒冒失失的问话夏雪宜却一点都不生气,还不禁笑了一下,这不得不说是人各有缘了。
“其实说来他也是和我对你一样,只是愿意指点,并没有承认和我的师徒名分,不过既然我把他的剑术已经传授与你了,少不得告诉你他老人家的名字,你记住了,他是一位四处漂泊游历的僧人,叫知愚大师的便是了。”
心情愉快的夏雪宜话也多了起来,最主要的,对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夏雪宜没有那么多的戒备防御之心。
艾叶赶紧说道:“公子放心,我以后真要是遇见了他老人家,肯定会去给他好好磕头谢恩的。”
艾叶小小的脸上满满的恭敬崇拜让夏雪宜很高兴,毕竟谁都喜欢知恩图报的人。
夏雪宜点点头,艾叶说完又认真的练习起来。
背着手站在一边看着艾叶再一次把这套剑术演练完毕,夏雪宜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就叫李艾叶?”
夏雪宜的话顿时把艾叶给问的愣住了,小孩一只手拎着那个充作宝剑的树棒,一只手挠挠头,有些困惑的说道:“回公子话,我……叫艾叶,但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叫李艾叶。”
艾叶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从小到大,只听爷爷和别人叫他艾叶,但是从来就没有人叫过他李艾叶。
夏雪宜微笑道:“你爷爷不曾告诉过你,有没有给你取个将来读书做事的大名?”
艾叶摇摇头:“我还真没有听爷爷告诉过我……我只听爷爷说当年他是在一丛艾草里捡回的我,于是便唤我为艾叶。这到底是不是我的大名,”艾叶摇摇头,“我真不清楚。”
夏雪宜点点头:“嗯,在艾草里捡到你便唤你做艾叶,这也只能算作你的乳名罢了,既然我教授了你一场,不管是不是师徒,也是我们的缘分,我看你小小年纪,就忠勇可嘉,又是一块习武的上佳质材,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