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一觉,林亦然睡得很踏实,直到翌日中午才慢悠悠转醒。
&esp;&esp;入眼是明亮的光线,接着是近在咫尺的有点许褶皱的被单,一点点斑驳阳光落在上面,视线往上,霍竞就靠坐在床头,一条手臂搭着一侧曲起的膝盖,全身沐浴在阳光里。
&esp;&esp;霍竞整晚都守着他,守着他却没有抱紧他,是因为担心他害怕吗?
&esp;&esp;林亦然保持着睡醒的姿势,静静地看霍竞。
&esp;&esp;霍竞转过脸:“醒了?”
&esp;&esp;林亦然依旧望着他:“你呢?整晚没睡?”
&esp;&esp;霍竞说:“睡不着。”
&esp;&esp;配偶受到袭击,让他特别愤怒,脑海中模拟了千万遍将对方折磨而死的方法,而他现在脱不开身,他要先保护好配偶,寸步不离守护,再不会让林亦然掉一根头发丝。
&esp;&esp;至于那个生物,早晚弄死!
&esp;&esp;窗外的阳光遮掩了霍竞眼底一闪而过的血红。
&esp;&esp;林亦然猜到他想什么,担心道:“你的触手都没了,以后你要怎么办?”
&esp;&esp;他见识了触手的厉害,椅子都能瞬间绞成碎渣,可以轻易将白列的脖子弄折,应该是霍竞身体上属于“武器”的部分,是猛兽捕猎时的锋利爪牙,没了这些,霍竞就没了杀伤力。
&esp;&esp;霍竞却默了,捕捉到了一个字“都”。
&esp;&esp;好像老婆误会了什么。
&esp;&esp;“不用担心,”霍竞道,“身体残损了部分我也照样能杀了祂。”
&esp;&esp;“你别勉强。”
&esp;&esp;“不会,收拾祂和倒一袋垃圾一样简单。”
&esp;&esp;“逞能,”林亦然小声嘀咕,又想着霍竞的比喻,抿住的嘴角不禁上翘,说得好像高高在上的霍爷倒过垃圾一样。
&esp;&esp;“相信我,”霍竞说。
&esp;&esp;目光游移到林亦然露在被子外的手臂上,那只手背染着阳光,白得晃眼,自然而然就想去牵宝贝的手,还没碰到,他停了。
&esp;&esp;林亦然冷不丁提了一口气,眼见霍竞停了动作,下意识就抓住了霍竞的一根手指。
&esp;&esp;四目相接。
&esp;&esp;霍竞微怔,眼神更加炽热。
&esp;&esp;林亦然稍稍错开视线,彼此的手放在了床面上,他也没松开,熟悉的微凉从对方手指传导至自己指尖。霍竞也轻轻握住,一开始是一根,接着挑起林亦然第二根手指,摩挲把玩,指腹舔着指腹,像极了曾经亲密无间的耳鬓厮磨。
&esp;&esp;阳光明媚的室内,只是指尖的缠绕已渲染开情动暧昧。
&esp;&esp;如今在林亦然的认知里,霍竞不是人,是非人生物,既熟悉又陌生,又爱又提心吊胆,同时又觉得有安全感,集满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