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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亚斤有些面容扭曲,反抓住杨光的手,疾步往前走去。
八卦不讨厌,但是当着当事人八卦的那么大声,就相当讨厌了!
杨光一贯的不食人间烟火,手中只要有女王,哪管他人是非。就算到了计算机系的集合地点,也是一副眼中只有女王的架势。
“杨光,你终于来了。”
“呦,修成正果了啊?”
同班的同学一见到他,不管是熟悉的还是不熟的,全都围了上来。那一双双眼珠子,就差跳出来粘到两人身上。
杨光同学照例对着众人笑笑,只笑了几下,猛然想起有人说过不能对着别人乱笑的。他立马把脸绷了绷,之后不管谁来,都一副我没听到的模样。
温清雅过来打招呼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一副架势。
“杨光,你来啦。”温清雅软软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头对着徐亚斤优雅地笑笑,“徐老师。”
徐亚斤见到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捂牙齿。不知道她那牙后来有没有去看牙医?
反正气是出过了,此时再见到已没多大情绪,只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温清雅看两人不冷不热的样子,也觉得没趣,没多呆便找其他同学去了。
大学毕业典礼是人一生中重要的一刻。那穿着学士服、头戴学士帽的模样,将会永远烙印在记忆深刻。等到老时,随意地翻出来,指着那一幅幅照片对着儿孙辈吹牛:“你看爷爷奶奶毕业那会,把这黑乎乎的衣服穿得多好看……”
很多疼爱孩子的家长,都不远千里跑来参加孩子的这场盛典。
徐亚斤扫了扫现场,计算机系几乎所有学生旁边都跟着一位或两位的家长大人。她的心情不自禁地漏跳了几下——不会是这么冷不丁的就要见家长了吧?
一贯强悍的徐女王,此时却暗暗揉着胸口,萌生出一种想落荒而逃的冲动。
只是等啊等,学生一个个都开始排队站姿势等拍照了,所谓的家长还没出现。
杨光依然是抓着她的手,静静地站着,不乱看也不说话。
“杨光?”徐亚斤轻轻晃了晃两人拉着的手,待他转过头便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悄声问道,“没有别人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吗?”
杨光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皱了皱眉想了会,才恍然大悟地捏了捏她的手,安慰道:“亚亚,没关系的。你看,别人也带家属了。”说着,指了指旁边的那些叔叔阿姨给她看。
徐亚斤满心无奈,就跟一刀切了个白瓤的西瓜似的,想要狠狠地戳几刀,又怕也许这瓜就是这种品种,戳坏了浪费。
她想问“你的爸爸妈妈怎么不来”,只是那话刚到嗓子口,脑中忽然想起那天他对兰佳思说的话。“你比我幸运,你有爸爸妈妈疼……”
她的嗓子一下子哑了,心也跟着慢慢地疼了起来。轻轻地握住他的手,便不再开口。
如果真是那样,那我这家属也是一样的。
杨光自然不知道徐亚斤心里的这番天翻地覆,只满心欢喜着她手中传来的热度。周围的一切,仿佛已经成了过往云烟,什么都没在心里留下痕迹。只有此刻手中握着的,和眼中看到的这个人,才是全部。
“杨光,快过来拍照了!”
同学咋咋呼呼的喊声,惊醒了两人的“深情凝望”,杨光懊恼地松开手,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往前走去。
徐亚斤看着他的样子,心头越来越暖,暖的眼睛都开始要湿了。
一排、两排、三排、四排……第一排坐了老师,其后全都是身穿黑色学士服的学生。
照片拍了两组,一组整齐的学士照,一组是抛帽。
拍“抛帽”的时候,一群学生轻轻喊着一二三,随后高高低低地往上抛起学士帽,整个场面都活跃了起来。
徐亚斤知道,这一幕将会永远定格在底片上。四年前,她也这样无所顾忌地抛过那顶帽子。
学校规定的照片拍完后,毕业生们便三三两两的散开,拿着自己带的相机,摆出各种千奇百怪的造型,争相留下大学时代的最后一刻。
“杨光,我能跟你拍一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