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莫言多言,出征前都已经制定好了计划,记住,我要是哪次回不来,朵骨朵就代我职位,切记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必须直捣羌胡主巢。”
少年的话总是这样狠,总是这样不留有余地,也却是,匈奴已经没有余地可言。
达日汗和乌达玛都没有再言语什么,主帅之言就是军令,军令如山,违逆者,斩!
林凡将将那张羊皮制的地图递给达日汗,语重心长道:“把这地图收好,顺着这个地图走,上面已经有了我的气息,我会随时遁回来。”
蓦然!
林凡已经遁出极远,天色朦胧间已经快近夜晚,此处没有大雪却同样有大风,凛冽的风打在林凡脸上宛如刀割,他终于明白,草原人皮肤发红的原因,必然是被这样的风吹的久了。
斑斑的薄雪盖不住的坚硬枯草迎风抖动,林凡虽然不能明白这都是些什么草,却是明白,这样的草场足以匈奴人繁衍度日了。
只是自己这一下遁的有些远,怕是已经到了羌胡的势力范围。
于是林凡又往回遁了一些,发现越是往回遁雪就越厚,看样子是西部地区遭遇了雪灾,中部东部几乎都没怎样下雪。
仰面看天,心里渐渐升起一股没落,难道是天亡匈奴,降下这样的大祸,来责罚匈奴人。
一袭银白劲铠,独自漫步在雪中,独自承受这这份宁静,冷风扑面思绪万千。
带着千军万马在冬季远征,难度之大是许多名将都无法做到的,林凡强行背上这个包袱,其实已经有些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他虽然在众军士面前阴沉着脸,但是内心还有些青涩,毕竟年纪还小,现在一下子安静下来,又想起丫头,窒息般的疼痛让他难以承受,有些想蹲在地上大哭一场的冲动。
此时雪中行军,必然是血染大地,惨绝人寰,不是羌胡惨绝人寰就是匈奴惨绝人寰。
道可道非常道,究竟谁才是真正的道,正确的道?
这其实本身就没有什么定论,匈奴需要生存,鲜卑需要生存,羌胡需要生存,以及远在东北和公孙度接壤的乌恒同样需要生存,互相厮杀不过是为了生活,为了活着。
在丫头将剑刺入林凡胸膛的那刹那,林凡确实认为她和貂蝉等人是一伙的,可是真是貂蝉那些话,不但没有迷惑住林凡,反而让林凡的疑惑的心变得清晰了,丫头怕是给他们做了什么手脚,已经失意了。
他救了凝雪,匈奴也救了他林凡,所以他的命运在冥冥中已经和匈奴这个民族绑在了一起,所以他必须竭尽全力帮匈奴度过难关,就是屠遍草原,血流千里又如何?
即便不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凝雪,也不是为了匈奴,单独就于罗夫是丫头的亲爹这条,林凡觉着自己就是将命搭在这片草原也死得其所!
就这样一边想一边漫步,恍恍惚惚胸口竟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意,这种痛简直就是痛彻心扉,让他怀疑是心脏裂开了。
如果将痛记量化,他此时承受的这种痛,比给人生生打断肋骨,或者是女人生孩子都要痛十倍,每一丝痛都是感觉清晰,历历在目。
蓦然!
吼间一甜吐了口殷虹的鲜血出来。
他蹲在地上眼睛有些朦胧,迷迷糊糊的倦意袭来,真想就地倒下睡一觉。
强忍住疼痛从地上抓了把雪抹在脸上,清醒了不少,他心里明白,这种荒郊野外可不能睡,若是睡过去极有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
这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一个刹那间,林凡却脸色苍白像小死了次一般。
林凡心里疑惑,天山雪莲已经将他体内的伤势治愈,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种超出神经可以接受范围外的疼痛,怕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了。
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天山雪莲已经将他的内伤彻底治愈为何会如此?
仔细回想,难道是丫头那把匕首有毒?这倒是不应该,貂蝉若是在匕首喂毒,断然不会喂这种慢性毒,貂蝉就是那种恨不得林凡死得越快越好的人,怎么会下慢性毒药?要下也是下那种最烈性的,瞬间致命的。
那会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在*被那老道士算计了?这也没有道理,那时候道士都无法近身,怎么对自己做手脚?
就这样凝思慢慢回想,一幕幕情节像黑白电影般在脑海中闪烁着,每次想到丫头,心脏都集聚抽搐,痛的窒息,疼的热泪涌滚,怎么都止不住。
就这样疼着,疼着,忍着痛仔细回想,想到了负伤之初,想到了和吕布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龙气消磨,戾气惑神智,身负重伤,带着丫头一路逃跑,期间辛酸没落却始终有丫头相伴,再苦也挺得住。
渐渐地想起一句不该想的话,惊的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当时华佗是怎么嘱咐着来的?
“仲达切记,不要服用任何草药,不然毒发攻心必死无疑,天山雪莲直接生吃就可痊愈。”
想到这里四周寒意宣泄而来,他头皮发麻,万念俱灰,感情自己已经命不久矣了,如何壮哉大匈奴啊!
难道真要出师未捷身先死,长埋白雪怀愧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