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圈,陈瑜回来把苏二郎和苏三郎都叫过来了。
才一夜的时间,苏三郎都憔悴了许多,陈瑜是心疼的,这世上不论男女,夫妻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根本,摊上不省心的另一半,是真的能把人折磨死的。
不过,这就像是去西天取经,每一步的磨难都是定数,都是成长和教训,所以陈瑜压根儿就没想劝苏三郎,而是商量着扩建宅子的事情。
当初盖这个院子的时候,确确实实是顶着秀才的顶格制式盖的,并且还用了小心思,让每个儿子都有单独的院子,而不越秩。
如今,以乡君的位份建的可就是府邸了,所以得好好规划才行。
“咱们这宅子才建好没多久,所以不能浪费了,二郎琢磨的咋样了?”陈瑜问。
苏二郎憨厚的笑了:“啥都瞒不住娘,我琢磨了好些日子,有点儿眉目了。”
陈瑜翻了个白眼儿,郑月娥能把盖宅子的事情提出来,就冲这两口子的和气劲儿,背地里肯定商量好久了,还跑这里拍马屁呢。
“娘说的对,着宅子不能浪费了,所以咱们把这宅子围在中间,前面门头拔高就行,左右和后面盖跨院,正门正脸的跨院是二代宅,孩子们小的时候都在娘这边院子里养着,这边腾出来的房子该请夫子就请夫子,该有西席就请西席,家里奴仆下人们都在后罩房,福娘的那些草药啥的地方太小不行,盖好大宅子就把现如今的后罩房改成福娘的地方用。”
陈瑜闭目养神的听着,脑海里随着苏二郎的话勾画出一个大概的模样,挺满意的。
苏二郎喝了一口水继续说:“咱们家临河,我这些日子仔细的改善了闸口,到时候从河里引水源入宅,活水入宅便于院子里养护花花草草和菜园子,再者水是财,有活水就更发旺了,最后再把水引回河里去,如此便有一个生生不息的局了。”
陈瑜听到这话抬眸看了眼苏二郎:“你还会风水?”
“娘,儿子当了那么多年木匠,会点儿。”苏二郎笑眯眯的说。
陈瑜笑了,看了眼苏三郎:“三郎,你二哥说的这些如何?”
被点了名的苏三郎恭敬的点头:“娘,二哥这得琢磨半年多了,处处妥帖。”
“差不多,这怕是一年半载都盖不好,赶紧张罗,咱们也奢侈一次,人手要足,速度要快,等三郎金榜题名,载誉归来的时候就得能住进大房子里才行。”
苏二郎一听,这就大半年的时间,赶紧起身:“娘,我去制图,可耽搁不得了。”
“娘,我去帮二哥。”苏三郎也要走。
陈瑜出声:“三郎不急,娘还有几句话要问问你。”
苏三郎硬着头皮坐下来,昨儿回去也没消停,崔良秀一直都在哭,念叨之前种种,让他心里别提多难受了,简直都没办法面对自己的娘。
陈瑜抿了口茶:“在家休整几日,得往京城去了吧?”
“是。”苏三郎恭敬的低垂着头。
陈瑜皱眉:“你这是个什么性子?屁大点儿的事就跟鹌鹑似的缩起来,往后能有多大的出息?!”
“娘,三郎觉得就算是中举了,也是个一事无成的人,心里难受。”苏三郎艰难的说。
陈瑜嗯了一声,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孟丞相的拜帖准备了吗?引荐信保存好,娘这里还有京城一处宅子的房契,你带着过去安顿下来是正经的。”
苏三郎愕然的抬头,何其相似!
娘为自己打算了多少?!去乐成府有宅子,去京城也有宅子!
苏三郎嘴唇颤抖着起身过来,轻轻地跪在陈瑜的跟前,像是受伤的兽一般趴在陈瑜的腿上,涕泪横流:“娘啊,你打三郎一顿吧。”
“打你作甚?娘没改变主意,你是咱们苏家光耀门楣的希望。”陈瑜轻轻地抚着苏三郎的发:“你四弟的腿废了,娘心如刀割,可也庆幸他的命还在,儿啊,你四弟腿废了人没废,你就因为一个崔良秀,要自暴自弃吗?”
苏三郎猛然抬头看着陈瑜:“四弟怎么了?”
陈瑜让苏三郎起身坐下,这才仔细的说了鹰嘴崖的那一段,听得苏三郎冷汗都下来了!
何其诛心啊!
自己刻苦攻读算得了什么?四弟用命在为苏家拼!娘一把年纪,奔赴西北,不也在用命为苏家拼吗?
崔良秀啊!你可是真瞎了!
这样的苏家,自己豁出命都得扛起来,在孩子们长起来之前,自己必要做苏家的扛鼎之人!
“你二哥为人本分,最大的前程是把咱们家处处都照顾好。”陈瑜缓缓地说:“老五和老六都是生意人,生意上能有多大的作为尚不可知,贵在踏实肯干,孩子们还小,三郎,你消沉得起吗?”
苏三郎目光坚定的看着母亲:“娘,三郎必会金榜提名!”
陈瑜点头:“天大的事情都给娘撑住,这次你上京也要带着崔良秀,娘得叮嘱我儿,女人堆,温柔乡,最是蚀骨腐志,不可贪杯好酒,不可亲近女色,她狗急跳墙会往你身边塞女人,你得给娘记住了!男女之事不可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