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兄弟,路可是你们自己选的,现在可有些后悔了?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到底要不要站在我这一边,支持本太子继位?!”赵凌志目光阴狠地放在几个皇子身上,语气中带着浓重的威胁之意。
赵凌云站了起来,他看着太子,目光中略带着些怜悯,“二哥,你是决定了,要伙同元相一起谋逆父皇,篡夺皇位吗?”
“什么叫谋逆父皇?父皇已经死了,我是太子,就应该继位!况且,就算你们与别人说父皇要废了我,可你们说的话,谁能相信?有什么证据么?”赵凌志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斜睨着赵凌云,“只要取来父皇的玉玺,写好继位诏书,那我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什么谋逆,什么篡位?!都会在我登基之后一笔带过,我将会是继圣武年号之后的又一个皇帝!七弟,实话跟你说了吧,今日,只要你们答应在我登基之时不捣乱,那我就许你们荣华富贵,要是你们死盯着今日父皇说的话不放,还提什么‘废太子’的话,那就别怪我不顾念兄弟之情!岭南的峡谷有的是位置!”
太子话中所提到的岭南峡谷,说的是京外百里处一个叫岭南的地方,那里是真正的穷山恶水之地。其中,有一道峡谷,谷中四季漫着高过膝头的水,这水冰凉彻骨,而且算是一潭死水,长年累月下来,这水可谓是又毒又臭。更甚的是,峡谷中每到日落,就会升起有毒的瘴气来,这种瘴气能慢慢侵入人的精神,若待的时间久了,人便渐渐会有疯魔之症。
因为岭南峡谷特殊的地理位置和环境,所以在许多年前。这里就建造了一所监狱,算得上是另外的一座“宗人府”,用来专门关押皇族罪人。这里坏境太过糟糕,每每被关进来的人,都挨不过一年半载,不是因为身上伤口化脓感染,不治而亡,就是因为受瘴气的影响疯魔而死。正因为这样,所以岭南峡谷早已让人听而生畏,被人们称之为“人间炼狱”。
而太子。居然说要把不支持他的皇子,关进岭南峡谷!
“二哥,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父皇刚刚驾崩。你居然要谋逆篡位!放着我们这些亲兄弟不好好亲近,还要把我们放到岭南峡谷!甚至联合外戚,动摇大周江山!二哥,元昊他没安什么好心,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赵凌文跳将起来。指着赵凌志的鼻子大骂道,“我不管你是要把我放到岭南峡谷也好,让逆贼直接杀了我也罢,反正我是不会支持你的,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会阻止你当上皇帝。一定会将今日的事情告诉天下人!”
赵凌志的脸色随着赵凌文的话,变得越来越难看,他阴笑一声说道:“那得看你有没有那样的机会了!来人。九皇子因为父皇逝世而伤心到晕倒了,将九皇子扶去偏殿去,不要让他四处走动,以防他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这是要将赵凌文软禁了!没想到赵凌志居然是这样的无耻!
两个士兵立刻上前架住赵凌文,然后就要将他拖出去。
“住手!”赵凌云将那两人拍开。“二哥,你这般作为。可有想过父皇?他若是见到我们兄弟相残,肯定会伤心难过的。九弟说的没错,元相不会安什么好心,就算你真的登基了,你能保证你的外祖家,会继续无条件的支持你,而不是将你拽下皇位,推他元家的人上位?”
这已经是赵凌云第二次的询问了,言语之中,都说明了太子谋逆篡位的事实。元昊是个奸诈狡猾的,他心中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赵凌云的质问叫赵凌志愣了愣,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元昊,看到元昊紧皱的眉头,他才反应过来,说道:“宰相是本太子的外祖,自然会一直支持我,这就不用你们操心了。眼下只等玉玺到手,是死是活,你们自己抉择吧!”
说着,他就要朝殿外走去。
就在这时,赵援的床幔后面突然响起了一个冷冰冰地声音,说道:“史官大人,不知道方才太子的话,你有没有全部记录在案了?”
紧接着一个略有些紧张地声音传来:“都…都记下了,太子说的话,今日皇上寝殿中的情形,臣都记下来了!”
元昊脸色大变,他立刻大步朝前,走向皇上的床榻旁边,就要抬手掀开帐幔。突然,斜地里伸出来一只手,紧紧扣住了元昊的脉门,一股强劲地内力直冲元昊的经脉,让他立刻甩开那只手,然而内力实在太过霸道,直把他甩到离床榻五六步远的地方!
元昊来不及感受自己有没有受伤,他已经被吓得呆在了原地。因为那只手的主人,居然是已经“死”去的赵援!
赵凌云早在赵援出手之时快速到了床榻边上,趁着元昊发愣地当口,从帐幔后面又冲出来十余个拿着兵器的侍卫,将赵援围在中心,警惕地看着太子和元昊。
“你……竟然没死!”元昊这才知道自己和太子中了计,而现在,说什么都不能蒙混过关了。
赵援猛地咳嗽了一阵,叫赵凌云心中十分担忧。因为按照原来的计划,若是有人接近床榻,则是藏在帐幔后的齐慕寒出来制住,然而赵援听了这么多,心中实在难过,又想到元昊登堂入室,他怎么还能忍住!直接伸手抓住了元昊,用内力重伤了他!
“没有今日这一出,朕怎么能知道,一个在朕身边潜伏了数十年的宰相,不惜将女儿嫁给朕为后,为朕巩固江山的‘肱骨之臣’,居然想的是谋篡朕的皇位,让朕的儿子们自相残杀!元昊!今日该是到了算总账的时候了,你做下的事情,朕都一件件记着!十五年前你们对柳皇贵妃的陷害、十五年前突然消失的齐家军饷银……元昊,你犯下多少罪,一件都不会被漏掉,朕要你血债血偿!”
赵凌志面色惨白,他连滚带爬地来到元昊身边,心中早就没了主意,他颤着声音道:“怎么办?外祖,怎么办?”此时的赵凌志哪里还有半分的太子风范?他简直就是一条丧家之犬,露尽丑态,可恨又可悲。
赵援眼神冰冷地看着赵凌志,须臾过后,他神色疲惫的挥了挥手,说道:“朕累了,让人先将太子和元昊关押起来,等候发落。”
赵凌志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元昊有些嫌恶地拉开了他一直拽着自己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压住心中的担忧,说道:“太子,一切都还未定!皇帝未死那又如何?我已经让士兵将清心宫团团围住,让眼前这些人死或是不死,都掌握在太子你的手里!”
“对,对!由我掌握,由我控制,来人!将……将……”赵凌志伸手指着赵援,可接下来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不敢,他不敢让人进来,将皇上押下去杀了!
赵援的目中流露出一丝失望绝望之色。这时候,齐慕寒从帐幔后走了出来,径直走到殿门处,竟然直接取出一只短哨来放到嘴边吹,短哨发出一声短而尖锐的声音来,霎时间,四下里冲出来几百拿着兵器的士兵来,将元相带来的士兵,又是团团围住!
“你哪来的兵力,哪来的!”元昊目眦欲裂,他算计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整合了这些兵力,就是为了今日夺宫逼宫,可齐慕寒呢?他一直以来都是孤身一人,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兵力!
士兵中一名穿着将军服侍的中年人站了出来,冷笑一声,看着元昊说道:“元宰相,看来你是老了不中用了,居然连我们齐家军的将士都认不出来了!”
“齐家军……齐家军!”元昊喃喃念着,目光突然看向齐慕寒,对上他冰冷的视线,吓得后退了一小步,“齐慕寒,我终究是轻敌了,轻看了你!”
“宰相轻看的不止我一人,在你的眼里,除了你元家,别无他人。”齐慕寒淡淡说着,也不理会他,转身朝殿外大声道:“今日跟着元相前来的,要有丝毫反抗,则格杀勿论!庞军、穆虎,将投降之人先关入牢中,听候皇上发落!”
“是!”
殿中人只听得外面响起一阵兵器被扔在地上的声音,元昊闭上了眼睛,哀叹了一声。
赵凌志丑态毕露,他突然跑到墙的一角,然后整个人缩在了角落,瑟瑟发抖。殿中突然有了一阵异味,原来是赵凌志,突然小便失禁了。
之后的一切,都已经成了定数,等阿薇提着食盒过来的时候,赵援的寝殿门口已经恢复了清净。
众位皇子和齐慕寒都候在殿外,寝殿中,太医正在为皇上诊治。
“七弟这次真是大手笔,不过五哥恭喜你,太子终于再难翻身了。”赵凌风眯着眼睛,靠近赵凌云的耳旁,小声道:“接下来,就是你我斗争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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