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瘦得跟个排骨似的,也好意思跟我们打,信不信我把你打废!”
一阵绵延不绝的哄笑漾开。郁深刚好路过,看清地上躺着的人,眸子一深,连忙跳下自行车。
“小马哥?小马哥,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我兄弟!”
黄豆眼眉头皱了皱,“你兄弟?”
郁深忙从兜里顺了一包烟出来,递到他面前,“别冲动,肯定有误会。”
“得罪了我,还能有什么误会。”
见这招不好使,郁深忙压低了声音,“别惹他,说真的,这小子身份很特殊。”
“怎么?”
“他家里是京津有头有脸的江家,有钱有势。我前段时间刚好看到他从那兰博基尼上边下来。”
黄豆眼将信将疑,“他妈江家人会来这上学?不早去那什么莎普爱思贵族学校读了!”
旁边的红毛迟疑了一下,小声提醒道,“哥,是伊洛斯贵族学校。”
“……”
空气安静几许,郁深看了地上的江望川一眼,把小马哥拉边上去,“哥,消消气,得罪了江家肯定不好受的。你这回放过他,改天我给你介绍几个漂亮姐姐认识,成不成?”
知道他模样长得不差,女人缘好得不行。小马哥搓了搓手,半推半就地点点头,“你的面子我还是给的,下次叫你这哥们别那么轴,出来混的,圆滑点好。”
“是是是,您说得对。”
送走那群难缠的人,郁深走向江望川,向他递了只手。少年抬起头,灰头土脸,白皙的肌肤上深深浅浅,满是青紫。
手掌交握,他从地上起身。
略微沙哑的声音,开口第一句话并非道谢,“我不是你兄弟。”
郁深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不定以后会是。”
01
从托养院出来的时候,天色暗了下来。云层烧起一丝淡红,边缘浸着黄渍,像撕开的一瓣橘子皮。
渐渐入夏,相比三四月,空气中少了几分沉酣。
叶姝翻开手机,准备给江望川打电话,一抬眼便见他倚在迈巴赫车门边上,向她招手。
暮光半明半暗,夹着晚风,煽动他深灰的衬衫。偶尔冒出的一丁点落寞,火星子般闪烁。
说来他浑身没什么缺点,尤其在赴约这件事上,只有提前,不曾延后。
近乎完美的人,总让人有种梦感。
叶姝一路小跑过去,碎发从鬓边抖落几绺,“怎么还来接我了,路这么远。”
“叶小姐懂得心疼我,也算没白费。”边说边替她打开车门。
叶姝忍不住笑了,弯身钻进车里。
在一起前,他倒没这么油嘴滑舌。说得最动人的话也只是,“我不介意你那些过去。”
乍看他是滩浅水,往里探上一点,便深不可测。有时叶姝觉得他是危险的,但他的确没做过任何危险事。
有钱人一般没这么有耐心,在一起的头一天便下榻酒店,势必把床单滚得稀烂。
或许江望川是真爱她。
但叶姝常想,男人的爱太易贬值,最不值钱。
安静的时候她爱抛出一点家常话,就像土豆炖鸡那样质朴,“最近公司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