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不安,让人想要逃离。
的情绪涌了上来,霍然抬首,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你……”
男子紧抿着唇,眸子黑沉得可怖,玄袖一挥,一方几近透明的结界霍然呈现,罩住一片天地,迷雾缓缓翻腾,树木,湖泊,山脉几乎辩识不清,大脑中的所有东西飞快抽离,像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都在流走,我身体一软,依着那副身躯委顿下去。
周围一片寂静无声,可我分明感应到,有一个人,在始终不懈地唤我的名字。
不知他着的,是蓝衣还是白衣,不知他的面颜,又究竟是什么模样。
“卉娘。”
耳边传来子懿熟悉的声音,我慢慢睁开双眸,他憔悴的脸映入眼帘,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我抬手抚了上去,“这是怎么了,这又是什么地方?”
他的目光温柔,漆黑,“就是我要带你入的梦境,喜欢么?”
我看了看附近,只觉得一切缥缈梦幻极了,有流光窜移,有银瀑垂练,虽是白天,却有星芒透过朦胧的雾直透大地,仔细看了,那些湖泊,古树,山脉,也美得不似寻常。
“是仙境吗?”
我攀着他的怀站起身来,举目四周,竟不觉有了些笑容,“很美呢!”
“是梦境,忘了我说过的话了,要带你入梦,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望着虚空,幽幽道。
然而,我却捕捉到一抹难以言说的疼痛,深到骨髓,让人难受到无法自已。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我低头看向腹部,一下子愕住,身体晃了一晃。
隆起的腹部平了,仿佛未怀时。
大脑一片空白,我的嘴唇颤抖着,直直地盯着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他及时扶住我,“卉娘。”
“孩子……我的孩子去哪了?”
我朝他大吼,泪水止也止不住,“你不还我,我就不活了。”
活到这把年纪,怀一胎是多么的不容易,我虽大脑不清醒,却也知道这一生就这么一次做娘亲的机会了。
“不是说了么,我们要入一个梦境,不带走孩子。”
子懿闭上眼,握住我的手,“卉娘,你忍忍,五十年后,我们就可以见到孩子了。”
五十年,果真是五十年么?
梦境的五十年,又何异于真正的五十年,因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样的真实。
我按住腹部,心口是前所未有的疼,这样的痛苦异样而生分,却教人无论如何也不得安生。
他搂着我的腰肢飞起,足踏在一片白云上,悠悠向前方御去,眸子黑沉得犹如阴霾不散。
他在痛苦什么,他又在恨谁?!
一直没有看那张黯然伤神的面颜,我始终在想啊!既然是梦,为什么会这样难受?
仿佛真的是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