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奇怪,次日雪就停了,樱起床看时,只见茫茫雪地上,一轮硕大的红日已经升上天空。
伽蓝听见动静也已醒来,掩嘴打了个呵欠,看见樱回到帐篷,喜悦地说道:“师姐,快来看,天晴了。”
伽蓝一轱辘爬起,趿着鞋子奔出帐外查看。外边寒风凛冽,将她才伸出帘外的半个身子又冻得缩了回来。
樱笑着拿袍子裹住她:“快着好衣物,今天可以启程回去了。”她自然知道伽蓝心急如焚,回家这一耽搁已一月有余,不知道合虚山什么样子了。
犀燃一宵没得安宁,只在天亮时才迷蒙睡去,此时也被浪人吵醒。
“快起来,天晴了!”
众人皆兴致高昂,樱在做早餐,两名男人就在一边拆卸帐篷。等到饭好,他们也已收拾完毕,只有伽蓝无所事事,含笑在一边看着他们忙碌。
黄白两鸟一向不同她们居住,也不知道宿在哪里,此时一召,便从空中翩然落下,引得那浪人啧啧称赞。
青竹要灌注法力才可载人,还要随时操纵方向,因此,伽蓝便与他们商议,她和樱二人乘坐白鸟,犀燃与宫苍原乘坐黄鸟一同出发。
宫苍原便是那浪人的名字,昨夜喝了几个时辰酒,竟然忘记通报名字,也是异事。
宫苍原却推辞说:“不敢有劳尊架的仙鸟,某家有法宝可以渡海。”
掏出一看,就是昨天吹奏的那枝笛子。
“咦?怎么这么相似?”伽蓝从怀里取出法宝青竹,放在一起比较。觉得两者极为相似,只是伽蓝的青竹上还有几片青青竹叶,宫苍原的就是在竹枝上掏出几个孔而已。
两样法宝竟象是同一枝竹子上截下来的,大小和颜色都十分相近,四人都笑了。
伽蓝劝道:“我这枝竹子也可渡海,只是到合虚山飞行甚远,操控不易,人又累,不如乘坐黄鸟罢,它们身形巨大,能载数人呢。”
宫苍原也是豪迈人物,并不扭捏,当即点头答应。只是黄鸟有些不愿意,伽蓝与它偷偷说了半天话,才勉强同意。
计议已定,四人便一同出发。天气十分寒冷,黄白二鸟高速飞行时,耳边风简直钢铁一般坚硬,众人都暗中运转真气,以抵御高空扑面而来的利如刀刃的罡风。
两鸟的距离相隔不远,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对方的状况。但对话不易,还没开口就被风堵住喉咙,便是想传音也因速度太快也无法传递。
便是有话要说才只能憋在肚里。乱动的话也会影响鸟儿的飞行,这长途旅行着实有些枯燥。
好在飞了一日后便见到一座小岛。这也是伽蓝熟悉的落脚之处,以前她并没有在此停歇,此时二鸟都载着双人,怕它们疲累,当然还是要休息一日。
是夜众人一起用饭才知道,宫苍原也是接到玄元真仙的信息,特意赶到合虚山去协助的。伽蓝他们三人都已猜到这个原因,否则也不会邀请他一同前往。
这样说起来,更加亲近,犀燃也挺喜欢这位看起来粗犷豪迈实则心细如发的大叔——当然,除了他每夜震耳欲聋的鼾声。
不过他也想到了应对之法,就是闭住五官,纯走胎息,外部诸事自然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
休息一日,次日起程时宫苍原说道:“有几拨人在此停留过,应该也是去协助防守的修真人士罢。”
众人听了都凝神察看,果然发现岛上有人在此暂住过的痕迹。伽蓝心里且惊且喜,惊的是师父如此神通广大,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喜的是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恐怕真正的决战已是迫在眉睫。
这样想着,更是归心似箭。又情不自禁地埋怨自己在云梦耽搁太久,也不知道那恐怖的魔物有没有再次来临。
每次想起那家伙,伽蓝都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实在是太可怕了!强悍如她,都没有与它一战的勇气。
十数日的飞行令四人都苦不堪言,主要是天气太过严寒,高速飞行下,迎面而过的风简直就是一柄柄利刃,众人都裹着厚厚的狐裘,就算是这样,体温也极容易流失,时刻都象泡在冰水里一般。
只要见到陆地,他们都会停下来暂时休整,吃点热的食物,活动一下血脉,再好好地睡上一觉。
伽蓝最近总在长途跋涉,倒也习惯了。只是樱与犀燃,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更加疲累。加上路上随时有可能遇险,又不敢进行深层次的调息入定,只能勉强以体力相抗。
因此,他们的旅程比往日要缓慢得多。虽然心急,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伽蓝突然想到,马能拉车,那鸟也能啊。。做一个轻使坚固的车厢,缚在黄鸟白鸟身上,这样不就可以不必忍受罡风吹面的寒冷了么?
对了,何必让黄鸟白鸟吃这样的苦头?异鸟那么多,随便捕上几只拉车都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