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烜烨也与宫苍原在海滩并肩而行。
这时天有些暗了下来,海面近乎苍蓝。太阳在开始厚实的云层中穿行中,仿佛穿上了一件棉衣。
宫苍原抬头看天,闲闲道:“看样子要变天了——也该下场雪了。”
烜烨笑着回答:“宫师兄有所不知。合虚山甚少下雪,要等一场雪,简直比等心爱的人出现还不容易。”
“哦?我怎么看伽蓝妹子飞也似的赶到你身边了呢?”
“她?她也不容易。”烜烨自嘲地笑笑:“她比我勇敢多了。付出的,也比我多。”
“所以下定决心报以一生?”宫苍原弯腰拾起一块石子,贴着水面用力掷去。只见那薄薄的石块在水面跳出老远,方才落入海里。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更何况是投之以琼瑶,除了此生,我无以为报。”烜烨立住脚,双手交抱于胸前,悠然说道。
“不过宫兄,你是否也有心上人?”
“一个浪人,四海为家,哪有资格说这些?”
这个回答让烜烨十分满意,但他并没有多说,转而把话题扯到别的事物上去。
“天寒,估计魔兽在开春之前不会出现,咱们还有一个冬天可做准备。待到开春,只怕就是决战之时了。”
宫苍原深以为然:“既然是天劫,想必无从躲避,唯有拔刀应战。”
“宫兄果然豪迈。”烜烨竖起拇指。他想了想,又把话题转了回来:“不过,若没有美人红尘作伴,这豪迈也要打个折扣啊。”
宫苍原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又偏过头去看向海面:“哪个女人肯跟一个浪人四处飘泊?”
烜烨不再多说,转而与他讨论起剑道来。
这个话题深得宫苍原的欢心,他日常从不离身的就是一把刀,日思夜想、神魂颠倒的就是招式。两人随即热烈地讨论起来,不时还会出手演练几招,即便隔得很远,也能看得见海滩上不时翻起的刀光矛影。
这些日子烜烨又有进益。招式之间已经十分圆融,没有任何滞碍,而且已经不拘限于学过的招式,时常天马行空,神来一笔,令宫苍原防不胜防。
但宫苍原本是刺客,很少与人直接交手。他擅长寻找出哪细微的机会,利用环境与地形,发出致命的一击。但他见烜烨这般与人动手,也来了兴致,准备练习正面对攻的剑技。
不知不觉已到了黄昏。伽蓝终于姗姗而来,笑吟吟地招呼他们说:“你们好兴致!不过,现在是吃饭时间了,不饿么?”
两人相继收手,撩起衣襟擦了把汗,意犹未尽地往屋舍那边走去,伽蓝不快不慢地跟在后边,看他们兀自兴致勃勃地边走边比划。
到了餐堂,伽蓝便与离樱、宁和同坐在一桌,李敏之与丁雨柔也都坐到了这边,众女嘻嘻哈哈地聚在一起谈笑。
伽蓝见犀燃先从屋角引来的流泉处洗手过来,似乎有些踌蹰地四下张望,便招了招手让他坐到这一桌来。
因为这个下午男人们都在演练,手上脸上难免有尘土汗渍,平素他们未必会讲较,但此时五个年轻的女子在坐,不得不额外注意。因此都很自觉地洗脸洗手去了。邵明月与风逐云已经先行洗好,走了过来,看着那边快要坐满的伽蓝那桌与空荡荡的另外一桌,脚下也不迟疑,很是爽朗地笑着招呼:“哎呀,与众位师姐师妹同桌,真是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