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酒伸出手,一手抻着西装尾摆,慢慢将那块地方抚平。
下一秒,顾殊钧有些粗糙的,带着一层薄茧的拇指擦过他细嫩的脸颊,他听到对方低沉的嗓音问:“发生了什么?”
苏时酒抿了下唇。
他摇摇头,又抱了下顾殊钧,便松开手。
此时,苏时酒面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悲伤的痕迹,他越过顾殊钧,声音平稳地说:“进去吧。”
顾殊钧:“……嗯。”
苏时酒率先往前走。
其实,早在龚信出事,苏时酒去医院换班,偶然撞到龚信的妻子许青礼偷偷躲在消防通道里哭时,就对这个结局有预感了。
毕竟,龚信仅仅只是揭露了那家工厂违规排污的问题,就在回程遭此毒手,撞人的杀人凶手,甚至还明目张胆,搜龚信的身,妄图销毁证据,最后却三言两语,说是在找身份证明,就给糊弄过去了……
面对这样吊儿郎当,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几个钱就能买凶杀人的刽子手,怎么会不怕呢?
连苏时酒都怕。
所以,苏时酒尊重龚信的选择。
他只是……
他只是觉得胸口有些难受,觉得如同龚信这样的人,不该迎来的,是这样的结局罢了。
但是,人生的每一场旅途,都有无法预知的过程与结局,他能做的,也只有尽量拼命全力,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享受当下罢了。
*
第二天是周六,苏时酒不上班,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他情绪有些低落,不太想起床,便又赖了会床,迷迷糊糊睡过去。
最后是被程拓一通电话吵醒的。
一接听,对方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时酒!你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你?”
苏时酒:“……”
苏时酒坐起身,指腹轻轻揉按了下眼周。
大约是因为没睡好,眼睛有些肿胀,不是很舒服。
他伸手按了下遥控器,窗帘缓缓打开,将外面的景色展现在面前——天阴沉沉的,正在飘雨,短时间内似乎不会放晴。风有些大,树影婆娑,雨线划在落地窗上,拖出长长的尾巴。
苏时酒重新窝回床铺。
程拓那头见苏时酒迟迟没有答复,顿了顿,他不可置信道:“苏时酒,你该不会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苏时酒:“嗯?”
程拓:“……”
苏时酒显然还没太睡醒,从鼻音里发出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也很好听,只可惜,跟他通话的人是程拓。
程拓完全没空管苏时酒的声音好不好听,他不可置信的嚷嚷道:“你真忘了!?你明明答应了我今天一起参加同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