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高估了你,莫里。”
莫里冷冷瞧着他疯疯癫癫的样子,不欲再和他纠缠下去,就要离开这个房间。
“也是…哈哈哈,毕竟你们不像养育云修的那个人一样大胆,哈哈哈。”
莫里开门的动作一顿,沉着脸扭回头:“你说什么。”
丽丽塔还在哈哈大笑:“你看了那些资料就懂了,什么归宿,云修早就没有什么归宿了,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莫里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飞快掏出那份资料,一目十行地阅读起来。
越读他的脸色越是难看,神情越是严肃,读完这份资料,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将它们撕的粉碎。
“…这都是真的?”莫里知道自己知道这份文件都是真的,却还是忍不住希望是丽丽塔的诡计。
而丽丽塔也终于停止了病态的哈哈大笑,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冷漠地可怕。
“是真的。”他伸手抚摸着身边紫金色毒蛇的头部,眼神阴毒:“…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无论是你,是云修,还是白忽俄孤岛。”
“都是一场精心编造的骗局。”
“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好好考虑考虑我的提议了?”
============================================
自从桑顿回到云修身边,云修的日子和白忽俄孤岛里几乎没有差别。
桑顿永远是最贴心最听话的那个。云修不需要他的时候就在外奔波,执行着云修“颠覆尼亚多奥家族”的命令。
这是一个复杂的心理过程。
在白忽俄孤岛里,他曾经以为自己就要在那里与世隔离到永远,那份恨意与不甘也就被强迫地淡去。他以为他再不会为那些事情拨动心玄,但他错了。
将权利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感觉太过奇妙,在一次次冲击着尼亚多奥家族商业的过程中,在一次次将尼亚多奥家族丑陋面貌公布给公众的满足中,在一步步削弱着尼亚多奥家族的残忍中,无法言说的快意像毒药一样在他的血液里流淌。
他不必去考虑是否应该,不必去衡量得失,他知道这是云修大人的命令,他的神明的愿望,于是一切都可以牺牲,一切都不应阻碍。
只有在每晚服侍着云修入睡后,桑顿才会放肆地趴在床边,用眼神一寸寸温柔地摸索云修的面庞。
他善于玩弄权术,仿佛就是为此而生。他有着足够狠的心,足够硬的心肠,只有在看着云修时,柔软的不像话,稍微戳弄就露出柔软脆弱的内在。
他不傻,他知道云修所谓“颠覆尼亚多奥家族”的命令,是为他而下的。正如桑顿了解云修那般,云修也是最了解桑顿的那个人。这一场复仇,是云修给了他义无反顾,不需怜悯,屠戮竭尽的借口。
其实不必如此。
尼亚多奥家族他已经没有丝毫留念,没有丝毫感情。他甚至可以不眨眼地摧毁这个家族,将他名义上的弟弟卖做奴隶。
他没有云修以为的那么温柔,他的温柔也只是针对云修而已。
可他怎么能拒绝这份情感,拒绝这份关心呢?
借着命令,为他创造摧毁家人的借口。
云修有时候冷漠地让人害怕,可是那不经意间的温柔,却让人像飞蛾扑火那样,即使融化在这里,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