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晓辰皱了皱眉,心想:这孩子这么小怎么就会撒谎了呢?
小朋友的妈妈把自家孩子抱在怀里亲了两口,温柔的说:“球球是不会怕跟妈妈说你摔倒了,妈妈心疼呀?”
小团子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嗯。”
“球球真是妈妈的好宝贝,走妈妈带你一起买香香的小点心去。”
这母子俩一走,徒留尚晓辰一个人在街边发愣。
这个情况,跟陈靖安骗他的兴致差不多呀!
可是好像这么一解释的话,陈靖安的所作所为也没有什么别的毛病?
不对不对,明明就是他做得不对!
尚晓辰整个人陷入一种无限纠结的情绪里,关于这个问题,就像是一个死循环,他自己想了半天,从也找不到一个岔路口。
对于下次有什么要命的大事情,陈靖安承诺的一定吸取这次的教训绝不隐瞒的承诺,尚晓辰半点都没当回事。
用“狗改不了吃屎”来形容不大合适,但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陈靖安这个人报喜不报忧的性子是一早便镌刻在骨子里的,他又如何做得出“连累”人的事情。
即便那人表面上看着明媚又开朗,但实则却把自己关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小心翼翼的去守着他珍爱的东西,一旦发现自己可能成为别人的负累,宁愿自己走的远远的死掉。
他忽然转变了一种思想,开始站在陈靖安的身份上去想这个问题。
在陈靖安的世界里,父母兄弟哪一个又是靠的住的?
母亲过世的很早,爹又是那样一个爹,弟弟又是那样一个弟弟,他也只有那么一小团,冒雪前行,在孤独的黑夜之中自己跌跌撞撞的前进,受了伤也只得缩在一个黑暗的小角落里自己舔伤口。
小姨对他好,顾昙也对他很好,但这种好,全都建立在一个情分的桥梁上。
那些个好,像是在他灰白色的世界里的彩色云朵,只能远观,美丽又亮眼,少了一些理所应当和奋不顾身的加持,便也只能放在高处小心的捧着了。
幸运的人因为他的童年一生受益,不幸的人一辈子都在为自己的童年疗伤。
之于陈靖安便是如此。
也许曾几何时,受了伤的陈靖安曾经把自己的伤口给最亲近的人看过,最后换了的却不是关怀,而是漠视,又或者是嫌弃,一次两次,年深日久,谁还敢轻易的在把自己的悲苦交给别人呢?
他忽然想起了曾经闲暇的时候看过的公子欢喜在《贺新郎》里的一句话:终有一日,你我各结亲,一妻二妾三四儿女,五六年间,沧海桑田,历历过往七八皆成旧梦,剩余二三不过年少轻狂,老来相忆,空作笑谈。
尚晓辰想:倘若是自己跟陈靖安的缘分再浅一点,是不是就是如此了呢?
他有些舍不得,又开始觉着命好,摊上这样相对宽容的时代背景,即便他走了这些年,那人也还没变心。
坐在街头吸了吸鼻涕,心情豁然开朗。
他回到家的时候,陈靖安又请专业公司把家里恢复成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