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自暴自弃地再次跟随对方,陷入沉沉夜色里…………傅寒洲睡过了头。他来这里从来不会带手机,只有手腕上会带着一只腕表,发出隐约的夜光,将时间显示出来。已经被真少爷病态圈禁的豪门假少爷45晚上折腾得狠了,第二天的时候他总是贪睡。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他就不至于在黑暗中一个人待太久,他醒了睁开眼睛,很快就会等到中午回来的自己。可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睡着的人这么警醒。他只退出去了一半,被他抱在怀里的人便小小地喘了口气,用那种还没有睡醒的调子,软声软气地喊他,“老公……”声音颤巍巍的,像是从染着晨露的花苞中滴出的蜜。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一开始的时候只会凶巴巴的喊自己,会用牙咬,会用脚踢。像只害怕受伤的小兽,用尽一切方式保护自己。可是后来,在漫长无尽的黑夜中,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引诱下,他们的身体彼此交融,他终于哄着他学会了用那种甜甜的调子叫自己“老公”。声音又娇又软,听着他心头都在发痒。眉目英俊的男人轻轻地吻了吻他的额头,刻意放低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怕吵醒了被他抱在怀里的人,“再睡一会儿好不好,宝贝?”他亲着他的脸,耳鬓厮磨,宛如世界上最浓情密意的小情侣,“等等老公,老公中午就会回来了。”他往后退出了一点,谁料缩在他怀里的人却再次迎了上去,缠住了他的腰。温热的呼吸扑在他颈侧,像是在闹脾气,“不要。”耐心修剪过的指甲格外圆润,指尖用力的时候,会在他肩膀上留下一串小小的月牙。他继续重复着自己的答案,有些倔强,“不要走。”“不要离开这里。”男人又开始亲他,两只手捧着他的脸,吻的格外用力。但是一个缠绵的吻过后,他还是再次把他松开,“老公今天有个重要的项目要谈,宝贝等一等好不好?忙完了这件事之后,老公很快就会回来陪着你。”怀中纤细的少年像个树袋熊扒在了他身上,没有半分要放他离开的意思。傅寒洲舍不得掰开他的手,又贪恋着被他抱住的温暖,修长的手臂环住那个小小的身体,眼底浮现挣扎的神色。对方似乎是明白了他的迟疑,开始主动亲他。亲他的下巴。亲他的喉结。又一路蔓延往下,软滑细腻的皮肤贴在他身上,像是上好的绸缎,触手升温。傅寒洲整个人都像是被点燃,脑袋中离去的念头瞬间烧成了灰烬。他单手环着对方的腰,狠狠撞了上去。一阵短促而甜腻的尖叫像是最好的催化剂,房间里温度的渐升,暧昧到让人沉迷……-他人来就长得瘦弱,这些天终日不见阳光,虽然有上好的营养品补着,但到底还是没把人补到那种健康的状态。结束的时候,他小口小口的喘着气,几乎要昏死过去。那个沉默高大的男人抱着他,带他去清洗。他大概以为自己睡着了,所以动作越发轻柔,还会时不时的偷偷亲自己。一口一个“老婆”,声音里都像是掺着蜜。原本在他脑袋中两个打架的念头,其中一个早就落了下风,只有另一个隐晦的念头在叫嚣着:看吧,他对你这么温柔。他就是很喜欢你。“这个男人喜欢自己”的念头一遍遍盘旋在脑海中,让他心里觉得欢喜,又让他觉得自己不耻,让他觉得唾弃自己。但是这种锋利的念头越来越少,他不会再经常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似乎有什么在唆使着他,在合理化对方的行为,让他开始逐渐相信——对方真的很喜欢自己。他爱惨了自己。只要自己也是喜欢他的,那他未来的生活依旧会充满幸福,会有一种新的名为爱的力量支撑着他活下去。他会和这个人在一起,永远甜甜蜜蜜。柔软的毛巾一点一点擦干净了他的身体,他又被对方抱着送到了床上,然后盖上了被子。可是他等了好大一会儿,都没有等到对方向往常一样躺在自己身边,拍着自己的后背哄自己睡觉。他又要离开自己?他不是喜欢自己的吗?他明明很喜欢这具身体?他惶恐地闭着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无助地抖来抖去,他只能伸出手指,偷偷地攥住了对方的衬衫。祈祷对方不要离去。不要将自己抛弃在这里。他清晰地感觉到男人弯下了身子,然后开始亲吻他的手指。麻酥酥的吻像是挥动的小猫尾巴,蹭在了他指尖上,手指轻轻蜷缩,又轻轻放开了一点儿。对方顺势抽了抽衬衫,把那点儿衣角从他手指中抽了出去。他清晰的听着男人的脚步声从床边离开,又踩在木板上,一点一点消失在房间里。他没有说话,就这样睁着漂亮的眼睛看着上方的黑色空气。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涌了出来,无助地溢了下去。他以前明明很喜欢自己,但是他好像真的腻了,他不再想陪着自己。学校里的经历已经渐渐模糊,大概是他沉溺在爱欲中太久,已经很久没有想过傅寒洲和封承霄两个人。那些在教室里埋头读书,在小巷中寻找各种美食的日子恍如隔世。一层又一层的水汽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听到了自己小声的抽泣,带着满满的委屈。原本自由翱翔的小鸟被捉进了金笼里,他困顿挣扎奋力抗议,可是只能一次次的撞在金笼的四壁。他终于学会了做一只乖巧的金丝雀。可是那个豢养他的人,好像已经开始不喜欢自己……-一辆黑色的科尼赛克超跑从独栋别墅疾驰而去。几百米外的高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林遮住了天地,坐在轮椅上的青年面色阴鸷,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镜头中的黑色超跑一点点消失,画面最后停在轮椅下方的草丛里。站在轮椅边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撑着一把巨大的伞,微微弯着腰,“少爷,和往常一样,傅寒洲一直两点一线奔波在公司和别墅之间,没有任何异样的状况。”被他称作少爷的青年修长指骨紧紧抓着望远镜,原本嚣张恣意的英俊被狠厉取代,连声音都阴森森的,“他今天晚了一个小时出发,也叫没有任何异样?”“少爷,任何人在上班时间都可能会迟到,就连您的父亲封先生也有在董事会迟到的先例——”他原本还想说什么,可是在接触到青年骤然投射过来的视线时,嘴里的话戛然而止。从那场车祸过后,少爷整个人就不对劲了。医生建议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卧床休息,可少爷并没有谨遵医嘱,他一直在为一个男孩子奔波。那个在高考过后,彻彻底底凭空消失的男孩,任凭他们翻遍了整个城市,甚至派出去几十拨人马在华国搜寻,就连国外都有人在寻找。可是茫茫人海找一个人,又没有任何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