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住的房间规格很高,连早餐预定的位置都是风景最好的靠窗位。他鬼鬼祟祟地溜过来,报上预定人的名字和手机号之后,就开始点餐。今天的胃口很好,隔着屏幕看见图片都觉得香,他一口气点了一大堆,然后对着窗外连绵的青山和杨柳依依的湖面开始吃早点。吃到一半的时候,餐厅的工作人员接到了电话,对方速度很快的往窗边看了一眼,然后又捂着嘴巴靠近话筒不知道讲了什么。半分钟后,已经吃了八分饱的姜洛洛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惬意地躺在椅子上开始玩手机。然后传来脚步声,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热情又亲和地询问他今天的早餐怎么样。姜洛洛给了个大大的好评。工作人员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他热情的介绍着每一道餐品,就连制作老师的名字都点了一遍,还介绍了对方最擅长的种类。听着听着,姜洛洛突然开始愧疚了。人家师傅早上3点就要起床煮海参粥,熬了那么久才送到餐桌上,可是自己竟然只是简简单单地尝了几口就不吃了。还有放在旁边的虾味卷,快60岁的老师傅一点一点的敲着虾肉,再腌制调味蒸煮,送上餐桌来怎么也得两三个小时,他那么大年纪,说不定都老花眼了。但自己只吃了连13也没有。餐桌上那么多道菜,他压根就吃不完。可是他还按着以前有傅寒洲和封承霄在的时候这样肆无忌惮的点,导致浪费了这么多。他越想越愧疚,终于在工作人员亲和的微笑下,拿着手机主动拨通了某个电话,磨磨蹭蹭地开口,“那个……你们俩醒了没有?”报完位置的姜洛洛可怜兮兮的坐在位置上,像个在外面犯了错不得已给主人打电话等待被找上门的可怜小猫,细白的手指按在桌面上,等着那两个人来给自己收拾残局。对方来的速度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快。他飞速抬起眼睛瞥了眼两个男人的衣服,又开始什么都很小的跟对方说“早安”。坐在他身边的两个男人并没有跟他问好。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之间的气压有些低,而且似乎更抗拒对方了。傅寒洲声音低沉沉的,问他,“为什么要偷偷跑掉?”姜洛洛有些心虚,他看着盘子里那一块油亮的芡汁,一边心虚,一边嘴硬,“才没有偷偷跑掉。”他如果想要偷偷的跑掉,早就离开山庄了。他只是偷偷的溜出来一会儿,然后等着两个人消气了再来找自己。只是没想到那两个人还没有消气,自己就要喊他们过来吃剩饭。他可真是个坏人。少年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本来就长得乖巧,板板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还会鼓起脸颊叹叹气,不知道是要可爱死谁。封承霄想笑,又很快在意识到自己唇角勾起的时候迅速收住。他还记得自己和傅寒洲醒来时那鸡飞狗跳的一幕。傅寒洲抱着自己的胳膊,封承霄恶心的都快吐了。要不是因为睡在了宝贝床上,他们俩能当场打一架。封承霄迅速板起脸来,也学着傅寒洲的样子,压低声音问对方,“你错了没有?”姜洛洛:“?”他歪过来脑袋看了一眼封承霄,那双圆圆的杏眼忽闪忽闪,很快点了点头,像个老实巴交的可怜人,“对不起,我错了。”红润的唇瓣被抿在一起,丰盈的柔软被碾来碾去,呈现出靡艳诱人的绯色。雪白的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浮现出淡淡粉色,那点儿粉染红了他的耳朵,又一直蔓延到了纤细的天鹅颈里,像只熟透了的水蜜桃,似乎咬一咬就能汁水四溢,格外可口。可是他一点儿也意识不到自己的漂亮,就用那双干净的羞怯的眼神看着对方,声音软软的,尾音都在打旋似的勾人,“对不起,我不该喝醉了酒引诱你们上床睡觉。”最天真的脸庞说着最孟浪的话,却还浑然不觉的继续开口,表示自己的歉意,“昨天晚上把你们累坏了吧,真的很抱歉,你们也知道我有那种病,可能不太知道节制,让你们俩辛苦了……”封承霄呆若木鸡。傅寒洲瞳孔地震。直到对方用那种软软的调子可怜巴巴的表示完道歉,又一再保证自己真的不是渣男,会看情况担负起来自己的责任之后,封承霄眼睛都亮了。傅寒洲脸上的表情出现片刻的空白。封承霄倒是先他一步开口,明明开心得不得了,却还在那里装作受了委屈的黄花大闺男,非要对方给他个说法,“你要怎么负责,宝贝?”这个问题把姜洛洛难住了。尴尬完之后他只顾着吃饭了,还没来得及想到这里。他抓起来杯子掩饰性的喝了点东西,只有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眨来眨去,像只办了坏事之后努力解决的小狐狸。被真少爷病态圈禁的豪门假少爷62可是两道直勾勾的视线就这么盯着他,像是非要找他说出一个说法不可。姜洛洛冲着两个人尴尬的弯了弯眼睛,开始跟对方打太极,答非所问,“那你们……你们想要我怎么负责?”他有一些为难,一脸纠结的看着两个人,指间在空气中晃了晃,“你们是两个人,可是我只有一个……”“就算要负责,我也只能对一个人负责,又不能全部都负责。”他小声小声的咕哝着。封承霄单手搭在他的椅子靠背上,身体前倾靠近他,压低声音,“你对我负责就好了,宝贝儿,你和傅寒洲又没发生什么,犯不着对他负责。”被他搭着肩膀的少年有些迷茫,他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封承霄,努力理解对方的话。终于在片刻之后,他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眼睛格外亮,恍若倒映着璀璨星河:“那昨天晚上是我们俩做,他在看直播?”封承霄沉默了片刻,勇敢点头:“是的!”“别听他胡说。”另一道冷质的声音响起,姜洛洛偏了偏脑袋,看见再度恢复了平静的傅寒洲正挽起袖子,露出修长好看的手腕,慢条斯理的往下摘着腕表。骨节分明的手指戴上一次性手套,动作格外优雅。他在剥蟹黄焗虾,姜洛洛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给自己剥的。他慢吞吞的往那边挪了挪屁股,盈盈润润的眼睛盯着对方的指节,红润的唇瓣微微张开一条缝,还不忘小声小声的在那里问着,“什么是胡说?封承霄在胡说吗?”“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睡得太晚,又不让我们走,所以大家才睡在一起了。”唇红齿白的少年轻轻地“喔”了一声,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封承霄逗他,更不会生气,只会眼巴巴的盯着傅寒洲剥好的虾,还会主动提醒对方,“能吃了,哥哥。”这么一茬就这样揭过去了。只有封承霄格外的愤愤不平,就像是他马上就能身份转正成为正宫,却因为傅寒洲愿望落空了。在度假山庄待了三天,又要回去看心理医生。进医院的时候,姜洛洛听到了后面的吵吵嚷嚷声,他转过脑袋看了看,却只在一群穿着制服的保镖和保安对面,看到了几个像挤过来的人影。但他仅仅只看了一眼,就被傅寒洲揽住了肩膀,又被对方提出来的话题转移了注意力。在他身后,封承霄沉着一张脸,眼底都像是淬了冰。他停下脚步,转过脸去阴阴沉沉地看着那边的方向,又在看着傅寒洲带洛洛走过拐角之后,大步朝那边的人走过去。哭嚷声和责怪声夹杂着谩骂,不绝于耳:“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世通可是你的亲堂哥!你们全家人怎么能狠得下心去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