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连心脏都空了半拍。他习惯性的往楼上走,却在拐弯处即将走向主卧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主卧的门紧紧闭着,反倒是自己的房间,房门隐隐约约的打开了一条缝。心底的不安到处蔓延,傅寒洲抱着花束的手指紧了紧,推门进去。窗帘拉上了,遮住了外面的灯光和月色,屋里黑沉沉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习惯性的想去开灯,只是手臂才刚刚抬起来,他就听到了少年细软的嗓音响起,带着久违的熟悉的甜蜜,轻轻地喊他,“老公……”柔情蜜意的依赖几乎要从胸腔里溢出来。几乎是同一个瞬间,傅寒洲开灯的动作僵在了原地。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老婆,仅仅是一句称呼,他就忍不住连心脏都开始发抖。他听到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小猫的软垫踩在地板上,连呼吸都越发清晰。对方环住了他的腰,软乎乎的脸颊贴在他胸膛处,很小声很小声的问他,“你怎么不理理我呢,老公?”温热清甜的喘息咫尺可闻,清甜的呼吸透过薄薄的一层衬衫落在他皮肤的纹理上,像是毛绒绒的小猫尾巴从上面蹭过,连心头都开始发痒。傅寒洲喉结下压,整个人僵硬的不成样子。紧张,惊喜,依赖,缠绵。房间里的一切尽数被黑暗笼罩,目光所及的地方,只有他怀里少年的剪影。周围的一切都静悄悄的,两道呼吸交融在一起,只剩下有力的心跳声。一切都似乎又回到了他回忆中那个甜蜜还有美好的时刻。偌大的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的娇娇老婆,乖巧而又温顺的依偎着他怀里,用那种甜甜的声音问他,“你不要我了吗,老公?”“轰隆”一声巨响在脑海中炸开,傅寒洲的手臂下意识的紧了紧,他的声音几乎要不受他的控制,“没有。”他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有些着急的去吻对方的额头。像是生怕晚一秒,对方就会误解他一样。“没有,老婆。”“我一直很爱你,我很想你,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和你长相厮守。”“我只会害怕你不要我,我怕你甩开我和别人在一起,我会永远忠诚的跟在你身后……”炽热的吻落在额头上,沿着精致的鼻梁往下蔓延,在最后即将要落到对方嘴巴的时候。靠着他怀里的少年偏了偏脑袋。他的吻落了空。房间里的灯随之亮起,他泛红的眼眶和落了空的爱无处遁形。反倒是他以为满心爱恋依偎在他怀里的人,正抬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他,表情莫名冷静。他这样静静的看着自己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是从天上踏月而来,不谙世事也不懂情爱的小仙子。他就这样冷冰冰的看着自己为他痴狂,为他心动,却没有半分反应。“老公。”“哥哥。”“傅寒洲。”软甜的调子从嫣红舌尖吐出,他一个一个的念着自己的称呼,又有一些天真的歪了歪脑袋看自己,轻轻问着,“好玩吗,傅少爷?”傅寒洲喉结下压,那双总是冷静清贵的凤眸闪过慌张,他的手指握在少年肩膀上,紧张到几乎要语无伦次,“老婆——”纤细柔白的手指抬了起来,指间抵住他的胸膛,轻轻的往后推,“你在叫我吗,傅少爷?”“是在叫被你打晕带走关在地下室里的姜洛洛,还是在叫你未来会联姻的富家千金大小姐?”那双弧度圆润的杏眼格外认真,因为足够清澈而坦诚,越发让人显得无所遁形。“不会联姻!”傅寒洲下意识地否认,语速极快,“以前是我混账,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有考虑好你的感受,是我不好。”“我永远也不会和别人联姻,宝宝。”“我会永远守护着你,我要娶的人只会是你——”“我可不是能生宝宝的女孩子。”仰着一张小脸的少年看着他笑,浓密的长睫在眼尾处上翘,声音又甜又从容,“我是货真价实的男孩子,我从上到下都是男性特征,我这辈子都不会成为女孩子,都不会生宝宝。”“你去娶那个让你豁出命去也要娶的女孩子吧,傅寒洲。”抵在男人胸口的手指微微使劲,指尖戳着对方胸膛的肌肉,又恶声恶气地继续用力,“那些裙子我已经全部让人丢掉了。”“马上你也会被我丢掉。”面容清贵冷冽的男人长眉拧起,他又急又慌,像是找不到出口的困兽,“我可以解释的,老婆——”“解释什么?解释是为了保护我?解释你那位好爹下的追杀令?”大概是他胸膛处的肌肉太硬,少年收回了继续用手指戳他的动作,手指并拢拍了拍男人的脸颊,动作从容又狭昵。那张漂亮的小脸冷冰冰的,花瓣一样的唇吐出几个字,“封承霄已经替你解释过了。”“可是我不想原谅你,傅寒洲。”他拨了个电话出去,管家很快领着保镖上来。漂亮又娇气的小少爷翘起乌泱泱的睫毛,抬起纤细的下巴点了点傅寒洲的方向,“把他赶走。”管家没有片刻迟疑,做出了请傅寒洲离开的动作。垂头丧气的封承霄站在门口,可怜巴巴的看着姜洛洛,高大的身形在地上打出一道影子,他低着头看向姜洛洛,像只被主人丢弃的大狗,“老婆,我是无辜的……”少年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唇角微翘,天真又可爱。封承霄脸上刚露出喜色。就听见对方软乎乎的调子响起,格外从容地吩咐,“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把他也赶走。”被真少爷病态圈禁的豪门假少爷67当天傍晚,傅寒洲和封承霄被齐刷刷地赶了出去。姜洛洛回到餐厅里吃了晚饭,这次没有人管他,他吃的东西格外放肆。吃完饭和朋友们组队打了游戏,他并不是游戏高手,总是菜菜的跟在其他的人物后面捡漏,可就算这样他也很快乐,房间里不断传来他的惊呼声。玩到晚上10点,管家过来敲门,提醒他要休息。趴在大床上的少年阳奉阴违。嘴巴里说着“好的可以马上”,实际上又诚实地开了下一把。反正明天不用早起,今天玩多晚都可以。11点多的时候,外面响起了阵阵春雷声,闪电把整个天空撕出一道大口子,半张天幕都是亮的,映在了他的窗帘上。紧接着是淅淅沥沥的雨声,伴随着风的呼啸,拍打在墙壁上。姜洛洛打了个哈欠,打算跟朋友们说再见。管家再次来催着他睡觉,只是这次管家刚走,家里的阿姨就来到门外犹犹豫豫的跟他开口,“少爷,那两位先生都没有离开,正在外面淋着雨呢……”房间里传来脚步声,房门被很快打开。端着牛奶的阿姨对上了少年的脸,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也软乎乎的质问都仿佛能直击灵魂:“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走?”“他们俩什么身份?身边常年跟着保镖和司机,要不是他们自己想淋雨,谁能淋得着他们?”“阿姨,你在我家做工,是我给你报酬,你应该跟我亲近才对,而不是悄悄倒戈替别人说话。”乌泱泱的睫毛上下扇动,那张娇美的脸庞上浮现一点儿娇纵神色,奶凶奶凶的,“阿姨,你再这样的话,我会给你结清工资,然后让他们俩把你也打包带走。”阿姨一脸讪讪的表情,连声向他认错。姜洛洛板着一张漂亮小脸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