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就要去上自习。傅寒洲从办公室里出来向食堂走去,给姜洛洛买了他爱吃的福袋小馄饨,又在便利店里买了冰镇的果汁。从蛋糕店经过的时候,他的脚步顿了顿,买了一份芒果班戟。这个时间,同学们大多数都在外面吃饭,宿舍里面没有多少人,格外安静。傅寒洲绕过栏杆,远远的看见宿舍门牌号,冷冽的面容有片刻柔和,又继续大步走过去。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推门,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带着轻呼响起,“好痛,封承霄,你到底会不会啊……”调子很软,尾音还在微微轻颤。像是痛苦,又像是欢愉。傅寒洲推门的动作骤然停住。“不是那里,你好笨封承霄……”“我怕弄疼了你,老婆。”封承霄的声音带着讨好,喘息明显。落在把手上的手指骤然收紧,傅寒洲俊美的五官格外凛冽。“我不怕疼,你到底能不能快一点?要不然你去叫傅寒洲好了。”软软的调子带着嗔怪,傅寒洲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们两个做这种事情,还要喊着自己?那自己在他心里算什么?可以共同游戏的对象?还是做他们这种事情中刺激的一环?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心头的苦水翻涌,嫉妒几乎要烧毁他的理智。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要对他有用,谁都可以。无数纷杂的念头在叫嚣,但依旧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心头轻轻响起,“或许有误会呢?总要看一眼再做决定吧。”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指轻轻转动,推开了一条缝。被真少爷病态圈禁的豪门假少爷36从这个角度,室内的一切都正好收于眼底。他坐在平时学习用的桌子上,裤子被褪下来,踢到了地上,露出两条纤细雪白的小腿。踩在了封承霄肩膀上。傅寒洲被这一幕激得红了眼睛。封承霄跪在地上,一只手掰开了他的腿,脑袋探了过去。踩在封承霄肩头的玉足脚背绷紧,少年软乎乎的调子回荡在房间里,“好痛封承霄,你到底会不会啊?”从这个角度,看不到姜洛洛脸上的神情。可傅寒洲想也能想到,对方是如何一副媚眼如丝的模样,脸色酡红。两滴透明状液体从腿缝落下。滴在地板上,形成小块的光亮水汪。站在门外的男人目光阴沉,死死盯着那一小块地方。无穷无尽的怒火和嫉妒撕扯着他,几乎要把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脏撕的鲜血淋漓。一块儿又厚又重的大石头压在了胸口,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无数翻涌的情绪涌进脑海,赤红的眼睛阴沉晦暗,让人望而生惧。紧紧攥着门把手的手臂动了动,房门被推开一点缝隙。他听到封承霄的声音骤然响起,“这样这不是舒服了好多,宝贝?”“现在要傅寒洲还是要我?”另一道清软的嗓音几乎没有什么停顿,“要你要你要你……”巨大的痛苦犹如雪崩,铺天卷地而来,让他整个人几近窒息。握着门把手的动作格外僵硬,像是被数九寒天的风霜刀刃刺透,骨子里都浸着冷。片刻过后,脸色黑沉沉的傅寒洲带上了门,决绝转身。宿舍里。封承霄终于帮姜洛洛涂好了药。他受伤的地方正好在大腿内侧,断开的拖把杆扎到了他腿上,隔着裤子都蹭破了好几块皮。医生检查的时候说,还好没有扎进去的木刺,不然处理起来更麻烦。给他们开了药之后,封承霄又再度抱着姜洛洛走了回来。手里的药水被拧好了盖子,封承霄将药水和棉签放在一边,又捡起来姜洛洛的裤子,“过一会儿再穿吧宝贝儿,先把药水晾干。”姜洛洛点了点头,那张漂亮的小脸儿有些恹恹的,垂着脑袋看向自己受伤的大腿内侧。好痛。蹭破了一二三四块儿皮。封承霄也站在旁边垂着脑袋看他,一双桃花眼流光溢彩,眼睛亮晶晶。他给老婆涂药了,他们俩之间有了更亲密的关系!这样看,未来很可能他和洛洛比傅寒洲更亲密。封承霄很高兴,又急着证明,于是偷偷亲了亲姜洛洛的脸,探着脑袋问他,“老婆,现在的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傅寒洲?”姜洛洛正为自己破了皮的大腿悲伤,根本没有心情和他闲聊,于是随口敷衍,“喜欢你喜欢你现在更喜欢你。”细软嗓音在宿舍里飘荡,尾音都像是化开的蜜糖,封承霄整张脸都兴奋到发烫。-晚自习打响预备铃的时候,姜洛洛的位置上还在空着。有之前和姜洛洛聊过天的同学想问问他的行踪,可是看着傅寒洲沉着一张脸的阎王模样,又默默闭上了嘴。他们才换了没多久的新班主任到了教室,看着他们上晚自习。过了得有十几分钟,外面才传来两道脚步声,姜洛洛和封承霄姗姗来迟。傅寒洲淡淡撩起眼皮,赤红未褪的凤眸扫了过去,眉心蹙了蹙。他很快垂下了眼睛,掩住了其中的情绪。姜洛洛走路的腿有些不利索,似乎是大腿被磨到了。他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行动自如,慢吞吞的坐到了椅子上,似乎是扯到了哪里,做下来的时候还发出一声细微的抽气声。傅寒洲握着钢笔的手又紧了紧,锐利的脸部线条绷起,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姜洛洛拿出来作文本和试卷,然后偷偷看了傅寒洲一眼。如果是之前的话,这个时候的傅寒洲就要带着自己分析材料了,然后再确定写作的方向。可是现在傅寒洲一张脸阴沉着,冷若冰霜。小心眼。他还在生气。姜洛洛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开始自己分析作文。后背被戳了戳,姜洛洛回头,封承霄鬼鬼祟祟,“给你买的话梅。”说着便把东西塞了过来。正好晚上吃的东西有些油,姜洛洛从他手里接过撕开包装,将带着糖霜的话梅挤了出来,塞进了嫣红柔软的嘴巴里。这一节课他都很安静。可旁边的傅寒洲一直心不在焉,他听着对方嘴巴里嚼着话梅,酸味刺激口腔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忍不住又用视线的余光看了对方一眼。恰好,封承霄又开始戳姜洛洛,声音压得很低,但傅寒洲还是听到了,“累了吧宝贝,喝点椰子水。”旁若无人的亲密在傅寒洲心头掀起惊涛骇浪,他一颗心又酸又痛,像是被人用斧头狠狠砸着。可大概自己对他已经毫无用处,所以他可以明目张胆的移情别恋。可以在一个小时前和封承霄在宿舍里做那种事情,可以在课上和封承霄眉目传情。他和封承霄如胶似漆。他再也不会喜欢自己。翻江倒海的心底被深呼吸一点一点震压,某个恐怖的念头逐渐成型,在晦暗的眼眸深处翻涌。一如这晚,躲藏在云层后面的月亮。黑沉沉的,照不出半点月光。-姜洛洛感觉傅寒洲更奇怪了。他好像喜欢自己,又好像很不愿意理自己。他不再辅导自己功课,也不会用那种温柔的声音哄着自己,对着自己的时候冷淡了许多。但他依旧会在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早早下楼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依旧会趁自己没回宿舍的时候替他洗换下来的衣服,还会时不时的给自己转钱。他好像喜欢自己,又好像不喜欢自己。这个念头在心头浮现的时候,姜洛洛觉得他的情绪有些怪怪的,既没有摆脱了gay之后的轻松,也没有不被逼着学习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