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在欲海里的裴澈偏过头和常飞接吻,裴澈侧脸线条凌厉,轮廓优美,挺直的鼻子下面嘴唇很薄,总是一副清淡凉薄的样子,但此时他双眼迷醉,皮肤粉红,倒给人一种极致的艳媚逍魂感觉。
身体在飞翔,常飞把裴澈带到了云端上,那御风飞行的快感让他禁不住想大声叫喊,刺激疯狂到了极致却又觉得无所依傍,只能拥紧了身边的这个男人,不断的喊着他的名字:“常飞,常飞,常飞……”
这一夜似乎裴澈比常飞更疯狂,常飞是个费尽万难才挖到宝的孩子,所以他想积累起来长长久久的拥有,而裴澈则像个第一次偷吃糖的孩子,尝到了美味就不肯罢休,绑着领带的前端已经濡湿,裴澈焦急野蛮的撕扯,刚一放松就把积攒的渴望全数交付,而常飞则在他动情的一声声叫喊里也把自己交付与他,在那一刻,常飞大声吼着:“裴澈,别逃了,爱我!”
两个人第一次以亲密的姿势相拥而眠,裴澈做了一个梦,一个从来都没有遗忘却又不敢想起的梦。
梦里他似一个游魂正穿过宁静的校园。
天似乎一直都在下雨,床上白色的被子长出苔藓,14岁的男孩正费力的在洗刷一双鞋子。
裴澈蹲下身子看着那孩子,他很奇怪为什么下雨天要刷鞋子,那少年突然回头笑着说:“这是我这个月给你刷的第8双鞋子,你猜会不会刷坏?”
床上还有一个少年,他正躺着看天花板,听了那男孩的话他淡淡的说:“你把鞋都给我刷坏了就把自己赔给我。”
“裴澈你真不讲理,我给你干活还得赔上自己。”
裴澈?床上那个高高瘦瘦冷冷淡淡的少年是自己???
少年的裴澈把手枕在脑袋下,说:“汤淼,你要给我刷一辈子鞋子。”
汤淼,这个名字好熟悉,熟悉到一听见心就像插上了一把刀。
场景忽然就转换了,操场的一角,裴澈伸着长腿坐在地上,汤淼站在他身边,汤淼说:“裴澈,求你,回去上课吧,你不能退学。”
“上课,为什么要上课,我们才17岁,从14岁就给关在这里,没有童年没有花季,什么神童,什么天才少年,都是放屁,我要放火烧了这个坑爹的大学。”
“裴澈,乖,别闹,我们3年都熬过来了,再一年,一年我们就可以和他们一样毕业了。”
“可还要考研读博,我真够了。”
“可是还有我,裴澈,你不来上学怎么认识我,难道和我在一起不快乐吗?”
快乐,快乐是被风吹起的蒲公英,想飞翔,就只有分离着飘零。
高高的楼顶,风吹散了蒲公英绒兜兜的羽翼,鼓荡起汤淼白色的睡衣。
“汤淼,你下来,你没病,同性恋不是病,你没有神经病。”18岁的裴澈在高楼下像一个被踩碎的鸡蛋,恐惧像蛋液黏糊糊的四处流淌。
汤淼,像一只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被风带走,羽翼鲜红。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回想一起坚持十指紧扣
但是我的保护不能够持久
来不及捕捉每个相遇的镜头
我的难过希望你能懂
我们的爱情就像蒲公英
“蒲公英,蒲公英。”裴澈挥舞着手臂大声叫喊。
“裴澈,醒醒,裴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