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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没去计较紫鹃偷藏宝玉物品的事,只是冷笑了一声,道:“我知道是谁偷的了,只怕郝嬷嬷去东府里送东西也是她安排的。”
思忖了一回,这事定是王夫人做的无疑了,现下自己手里没有证据,即便是嚷嚷到贾母那,也是有理变无理,少不得吃个哑巴亏了。
黛玉看紫鹃和雪雁已是自觉去换床单被子床帐等物了,便挥手让其他人下去了。
早在黛玉拿到家主印信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放在哪里最安全。*馆也没有什么能藏东西的地方,因此,在赤霄和承影正式在自己身边伺候时,黛玉就命她俩把账本、家主印信都放在房梁上。想来贾府也没有会轻功之人,只是这样也不甚安全,以后还是要另想办法。
这一日太累,黛玉早早就洗洗睡了,等知道凤姐儿这一出戏时已是第二日早晨。这种夫妻之间抓奸的事本就不是未婚姑娘可以去凑热闹的,当黛玉听紫鹃说宝钗赶着去劝凤姐儿时不由满头黑线,这种事也只有已婚的可以说得上话,你一个未婚姑娘就算是已到适婚年龄也不用这样吧,难不成去了之后跟凤姐儿说“别伤心了,男人都是这德行”之类的话?
黛玉梳洗过后披上斗篷就去了贾母处请安,正巧凤姐儿梳洗过了在伺候贾母。黛玉上前请了安,便闲闲道:“不知是不是昨日园子里没人的缘故——我们院里丢了一点不大紧要的东西。”
贾母听了忙道:“园子里大白天的进了贼人了?丢了什么?”
黛玉道:“这贼也真真奇怪,丢的都是不值钱的物件儿。”
凤姐儿便道:“外面的贼人是进不来的,想来是府里的下人趁空偷的,等我去问问,就知道了。”
贾母点头道:“仔细问问,这事马虎不得,今日偷东西,明日还敢谋害主子呢!”
凤姐儿忙应下不提。
贾琏这日一早酒醒后,想起昨日之事大觉没意思,后悔极了,便忙进来跟凤姐儿赔不是,连带着凤姐儿也向平儿赔了不是,他三人就又和好如初。
这边回了自家小院,凤姐儿便让平儿去查昨日园子里失窃一事,务必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平儿刚走,李纨、宝钗、黛玉、三春等人就一齐来了凤姐儿处,原来是要凤姐儿做“监社御史”的,顺便要画画的东西。
凤姐儿又恢复了元气,几人插科打诨的说说笑笑,等到都商议定了,李纨等便要告辞。还没走时,就见一个小丫头扶了赖嬷嬷进来,凤姐儿等忙站起来,笑着让座,又都向她道喜,原来是赖嬷嬷的孙子赖尚荣捐了知县在身上,正要去上任呢。
赖嬷嬷上了年纪,唠叨起来没完没了,因她在贾府极有体面,众人又走不得,只能陪笑坐着。
一时平儿回来,先跟赖嬷嬷问了好,便在凤姐儿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凤姐儿听说昨日*馆失窃是王夫人搞的事,心中毫不意外。王夫人近些日子气焰又嚣张起来,周瑞家的也好似钦差大臣一般,整日对凤姐儿指手画脚的。这回的事是贾母也知道的,就算伤不了王夫人,趁机扳回一局也是好的。
正巧的,周瑞的儿子今儿早上办砸了差事,把一盒馒头弄撒了,凤姐儿打发彩明去说他,他反而仗着酒劲骂了彩明一顿。凤姐儿果断吩咐平儿把周瑞的儿子撵出去,两府里都不许收留。
为了这样一件小事就把太太最得宠的陪房的儿子撵出去,不得不说凤姐儿已是做好了跟王夫人撕破脸的准备。不一时,消息传出去,周瑞家的忙忙来凤姐儿处求情。
此时赖嬷嬷仍旧在凤姐儿处,见周瑞家的来求情,便倚老卖老的替她说话。凤姐儿没奈何,只得说道:“既是嬷嬷替他说情,就打他四十棍,以后不许他吃酒。”
周瑞家的忙磕头谢了,又要与赖嬷嬷磕头,这才出去。
秋日里渐渐的冷了起来,各处换季衣裳都已是做得了,只有宝钗因没有贾府的份例,自家又没有针线班子,只好自己带着丫鬟做针线到凌晨。
这日黛玉染了风寒,众人都来看望,说了会儿话怕黛玉病中厌烦,便都走了,只宝钗来的晚了些,正巧郝嬷嬷正说:“不知怎的,咱们府里的采办到了今儿还没把东西送来。”
黛玉恹恹道:“打发个人去催催罢了。”
郝嬷嬷便答应了一声就要下去,宝钗听了忙道:“可是这个月的补品没送来?”贾府上下都知道黛玉素日用的补品等大多是从林府送来。
宝钗见黛玉点头忙笑道:“想必是最近市面上好货色不多,采办不好买。——你早说啊,我家现成的开着干货铺子,前几日好不容易才进的极品燕窝,回头就叫他们送来。”
黛玉便道:“这怎么好意思?家里还有些,我也不急着用,就不麻烦宝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