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兄弟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无缝,把一件普通的货物夸得天花乱坠,让一旁偷听的苏泽言惊叹不已。
他从前也做过店小二,但他一根肠子,有什么说什么,很少夸夸其谈,所以业绩也是一般般。
像柳大柳小这样的小二一定非常受一众掌柜的欢迎,果不其然,苏泽言望向站在小屋门口的新掌柜,他正满意的看着那对兄弟。
晚上关了店铺,新掌柜带着两个孩子和苏泽言去了当地一家不错的酒楼,给苏泽言接风。
新掌柜订的包间在二楼,装饰古朴,带着点大巧若拙的味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苏泽言顶着一张猴屁股似的红脸,憋着尿,晃晃悠悠的往拐角的茅厕走。
醉眼朦胧间见迎面走来一个大汉,一看那轻松惬意的样子就知道是刚刚卸完货的。
方便过后,苏泽言忽的想起刚才那大汉有些眼熟,可仔细一想又想不起来具体是在哪见过。
他晃了晃脑袋,自语道∶&ldo;一定是眼花了。&rdo;
因着苏泽言身份特殊,赵越之特意为他另安排了住处,方便他私下活动。
酒足饭饱,和新掌柜,柳大柳小分别后,苏泽言踏着月色独自往赵越之给他安排的住处走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苏泽言才走到地方,来回打量一番,是一个不大的小四合院。
推门进去,一股冷风兜头扑来,都城虽不似北方那么寒冷,白日还算暖和,但夜晚气温下降,风依旧冷凉。
被冷风一吹,头昏脑涨的苏泽言一下清醒不少∶&ldo;我想起来了!&rdo;他曾在三长老身边见过那个大汉。
又一想∶&ldo;即使是三长老身边的人又怎么样,还不允许人家上酒楼吃饭了。&rdo;
可这人怎么会在都城呢?他是自己还是和谁在一起,他的同伴是不是武林盟的人,作为盟主,要不要去见一见下属?
胡思乱想的走到门口,苏泽言一推门,刚要迈步,就见屋里有个黑影,端坐在那,听见声音,扭头看向他,还朝他呲牙一乐,露出一口大白牙。
苏泽言迷迷糊糊的想,这里的贼胆子不小啊,主人都回来了,他还稳坐不动,一点要逃的意思都没有,大喝一声∶&ldo;小贼,别跑。&rdo;
坐在椅子上的赵越之一口气差点噎过去,他大老远,千辛万苦的追过来却被人家当成小贼了。
他坐在椅子上,没出声,等苏泽言快要走到近前,一伸手,合合扇夹着劲风扫向苏泽言面门,压着声音道∶&ldo;就让本小贼领略一下你的本领。&rdo;
苏泽言脑袋晕乎乎的,在一片黑暗中抽剑出鞘,一剑划开袭过来的扇子,心里不甚明了的想着这小贼怎么有点熟悉,今天怎么尽遇见熟人了?
赵越之闻着扑面而来的酒味,心道∶&ldo;新掌柜敢拉着苏泽言去喝酒,胆子不小。&rdo;他在信中叮嘱过,让新掌柜照顾好苏泽言的一切。胆大包天的,居然敢带人去喝酒,不知道他最讨厌酒味了吗。
两人在暗黑的屋子里剑来扇往,没一会屋子里原本就不多的家具就遭了秧,个个带伤,缺胳膊少腿,苏泽言一屁股坐到三条腿还□□的桌子上,打了个酒嗝∶&ldo;小贼,武功不错啊,我好像在那见过,说,你是谁?&rdo;
赵越之一肚子气的盯着他,打了这么久居然还没认出他是谁,真是岂有此理。同时,又在心中默念∶&ldo;不能跟一个酒鬼计较,苏泽言毕竟喝醉了,不然不会认不出他。&rdo;
两种想法在心中交替,赵越之生生把自己逼成了个神经病,还是个一捅就着的神经病。
苏泽言此刻五感已封,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危险,坐在桌子上混混沌沌的睡了过去。
赵越之有气没处撒,忍着恶心,把酒鬼抱到浴桶恶狠狠的一顿搓揉,总算是洗去不少味道。
他靠在床头,低头看着苏泽言,心里纳闷∶&ldo;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在乎苏泽言了,从长安一路追到都城,刚才还因为没被认出来气的半死。&rdo;莫不是疯魔了不成。
第二十一章
只要有苏泽言在身边,赵越之总能很快入睡,夜半时分听到门外窸窸嗦嗦的动静,他四下瞧了瞧,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不大会功夫,房门&ldo;吱呀&rdo;一声,开了一个小缝,首领扭着肥胖的身躯从门缝挤了进来,走到床边仰着小脑袋嗅了嗅,一对鼠目和床上坐起的赵越之来了个四目相对。
&ldo;滚&rdo;
赵越之低喝一声,首领一见他就怕的浑身哆嗦,吓的连滚带爬的窜了出去,临走还没忘把门给带上。
重新躺好后,赵越之偏头看看苏泽言,见那家伙睡得实诚着呢,捏了捏苏泽言鼻头,道∶&ldo;没心没肺的家伙。&rdo;
第二日天色微明,附近的公鸡闹事一般集体打鸣,个个中气十足,尾音拉的老长。
被吵醒的赵越之烦躁的揉着缠在一起的眉∶&ldo;该死的清明挑的什么破地方。&rdo;
一翻身,碰到了刚醒的苏泽言,两人侧身而立,相顾无言,尴尬的氛围把赵越之从头裹到脚。
赵越之几欲张口,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成功的把自己憋成了个鼓嘴的□□。
苏泽言是震惊,他揉了揉眼睛,弄不明白今夕何夕,以为又回到赵越之府里。
半晌后,又惊又喜的苏泽言打破了沉默∶&ldo;赵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