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多半就是雷霆一击极难躲避,可能会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不过眼下,他们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至少那一道圣旨被送入景阳宫,对于整个朝堂而言,就在一定程度上,预示着大荒天子对宁安的态度有所回转。
最明显的就是,近两日光景,已经陆陆续续有官员府邸的小厮前来扣门,言语恳切,但可惜,都被宁安拒之门外。
“御史大夫丙大人如何?”宁安看向王道林。
王道林郑重道:“而今朝堂之上,三公为社稷之支柱,一切民生、军务、政治、庙堂之远,三公秉承公义,乃是儒道和军中的魂魄,其中尤以御史大夫丙大人性情最为刚接,家师中年曾与其论道天下,也算有几分情谊,这一位虽为儒道,但不偏不倚,即使朝堂之风微变,若丙大人愿意出手,一切魑魅魍魉则不足为惧。”
宁安点点头,他不是愣头青,对于官场沉浮,也明白其中一滩浑水,最看中的就是师出有名,至少于律法上,不能有半点疏漏,那么在平静的水面下,到底是何等的暗流涌动,唯有众人各自心知肚明。
“道林,你所求为何?”宁安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王道林,“西佛宗第二圣子,与师兄同时叛逃宗门,这又是为何?”
“理念不同罢了。”
“哦?”
王道林不语,拈花而笑,若风中云雾,随风而去。
………
夜幕降临,御史大夫府邸。
这是大荒京师,诸多官宦世家中,可以称得上是寒舍了。
御史大夫官拜一品,唯有发妻一人,子嗣三人,不立家族,诸多远亲,也不在天荒城中,与动辄数十上百人的诸多官宦世家相比,人丁太少,府邸也不大,只有不到两亩地,算上下人,也不过二十来人。
青砖院墙,院墙中央雕刻着福禄寿三仙,这等寻常人家的转雕,与很多官宦世家的高墙绿瓦,朱红铜钉大门相比,实在是有失体面,
夜渐深,子时将至,有一素雅的轿子停在了府前。
御史大夫丙方,一名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老人,花白头发,朝服在身,唯有一身气质儒雅,抬头看一眼府前点亮的老旧灯笼,老人清吐一口气,推开刷了厚厚桐油,包裹浓厚的榆木大门,在老管家的伺候下,换上便装,孤身一人前往书房。
这些御史大夫的书房看上去有了一些年头,十余丈方圆,两座大书架上满满地摆放了数百册经史子集,还有不少古书,唯一没有的,就是武学秘籍。
一座不大的古书架,一张闲置了很久的七弦古琴,最珍贵的,则是一张紫檀木书桌,还是当今天子赏赐下来的,也是这位御史大夫严词拒绝,其余诸多赏赐都归入国库,最后只勉强接受了这张紫檀桌。
而在书桌旁,还有一张小木桌,木桌上沏了一杯热茶,还有一碟寻常的花生米,对于御史大夫来说,算是每日为数不多的爱好。
内阁事务繁忙,每日朝堂之上勾心斗角,随着宗门放肆,大荒边境也屡屡有村镇遭受妖族侵犯,百姓流离失所,随之而来的安置、瘟疫等诸多问题,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问题,君臣都要临近子时才能停笔。
小木桌前坐下,老人饮了一口热茶,剥一颗花生米,随后再抓起茶壶,拿起一只茶杯,缓缓斟满,放到对面。
“冬去春来,苦寒未过,饮一杯热茶,好过栖身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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