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蒂小姐:如果他发现了,他一定告诉我的。杰克大叔老实正直,比任何人都关心我,他不会发现情况不说的。
检察官:那么,博士,您是否可以证实,杰克大叔除了进一次黄色房间之外,再也没有离开过实验室,一直在你的身边?
桑杰森博士:当然,这一点我完全可以保证。
检察官:小姐,您一回到黄色房间,马上锁上门,并挂上门钩。您显得过于小心谨慎,您好象在怕着什么?
玛蒂小姐:我父亲马上就要回城堡去,杰克大叔也要到二楼亭子间去,我确实有些怕。
检察官:这么说,是您擅自拿了杰克大叔的手枪?
玛蒂小姐:是的,我想不用任何人帮助,自己保护自己。
检察官:您到底怕什么呢?
玛蒂小姐:这……怎么说呢?这几天,每天夜里,院子外面,还有研究所周围,总有一种奇怪的声音。象脚步声,又象树枝折断的声音。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从爱丽舍宫参加宴会回来,到半夜三点钟,我还没有睡着。从床上起来,无意中向窗外望望,我看到有人影晃过。所以,第二天,趁杰克大叔外出时,我到亭子间去拿了手枪藏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检察官:您是否知道,有谁恨你?
玛蒂小姐:不,没有。
检察官:那好,小姐,您进了黄色房间之后,马上就睡下了吗?
玛蒂小姐:是的,我太累了,一躺下就睡着了。睡了不知多久,我忽然醒了,睁开眼睛便大叫起来。
检察官:您为什么大叫?
玛蒂小姐:屋里有一个男人叉着腿站立的身影。那男人猛然向我扑来,掐住我的脖子,我不顾一切地伸手抓住了手枪。这时,那男人把我拖下床,用一个铁槌似的东西,冲着我的头击下来。我扣响了扳机,几乎是同时,我的头受到猛烈地一击,于是,我便失去了知觉,那之后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了。
检察官:一点都不知道吗?这么说,您不知道凶手是怎么逃离那房间的。
玛蒂小姐:当然,我不知道,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昏过去了。
玛蒂小姐和检察官的谈话记录到此结束。在玛蒂小姐和检察官谈话这一段时间,胡尔达必一直耐着性子等待达尔扎克教授。
不久,达尔扎克教授从城堡里出来了。在玛蒂小姐回答检察官问题时,他一直呆在隔壁的房间,从头到尾听他们谈话。然后,他把谈话的内容告诉了我们。我十分钦佩他有那样准确无误的转达能力,几乎和原话一字不差。
研究所门厅开着窗户这一情况,不仅仅令检察官,也令胡尔达必大为兴奋。
胡尔达必请达尔扎克教授详细讲叙了出事那天桑杰森父女的日程表,他好象对博士突然决定在实验实用餐这件事格外感兴趣。但他没仔细问,我们三人返回研究所去。在距研究所约一百米远的地方,胡尔达必指着房子右边的灌木丛说:&ldo;凶手一定是躲在那里,从那里潜入研究所的。这条小路铺着砂石,走在这上面;不会留下脚印。所以只有出去的脚印,不见进去的脚印。&rdo;他向我要了他剪的脚印纸型,同灌木丛后的脚印上对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小声嘀咕一句:&ldo;和我判断的一样。&rdo;他转过身来对我说,凶手跑到距这里五十米左右的墙脚,越过了树篱和水沟,然后跑到了池边。
&ldo;水池边?你怎么知道凶手到了那里?&rdo;我眨着眼问。
&ldo;拉桑侦探从今天早上开始,一直在水池边转悠,那里一定有重大线索。&rdo;
几分钟后,我们也到了池边。拉桑侦探还在那里用手杖莫名其妙地捅着什么东西,全然不理会我们的到来。
&ldo;看!&rdo;胡尔达必指指脚下,&ldo;这儿也有凶手出逃的脚印,这脚印绕水池一周,又回到原地。在从池边通往埃皮纳勒大街的小道上消失了,这么说,凶手是逃到巴黎去了。&rdo;
&ldo;巴黎?那小道上哪里有什么脚印?&rdo;
&ldo;你认为没有吗?那是什么?&rdo;胡尔达必指着一个纤细的似乎是女人的脚印说,&ldo;睁大眼睛看看!那不是吗?&rdo;说完,他转向拉桑侦探。&ldo;拉桑侦探,那个女人一样的脚印,从案发时起,一直在那里吧?&rdo;
&ldo;当然,所以我才这么用心地查看。你看,这脚印不是有来有去吗!&rdo;
&ldo;是的,凶手好象是骑自行车来的!&rdo;胡尔达必大叫起来。
的确,沿着女人似的脚印,有自行车的轮迹。
胡尔达必说:&ldo;我从最初就隐隐约约感到,这纤细的脚印才是真正的凶手的脚印。&rdo;
&ldo;那么怎么解释那大脚印呢?&rdo;
&ldo;那也是凶手的。&rdo;
&ldo;这么说,有两个凶手?&rdo;
&ldo;不,只有一个凶手,没有什么同案犯。&rdo;
&ldo;了不起,你分析得很对。&rdo;拉桑侦探赞扬道。
胡尔达必指着地上的大脚印说:&ldo;那家伙为了蒙骗警察眼目,换了一次鞋。他脱下大鞋,换上一双平日穿的鞋,然后大摇大摆地推着自行车走了。车印很浅,这说明他没有骑车,凶手只有一个人,没有同案犯。&rdo;
&ldo;你真了不起。&rdo;拉桑侦探又一次感慨道。说着,他径自走到达尔扎克教授面前,&ldo;只要这里有自行车,就足以证实胡尔达必出色的推理。教授您一定知道城堡里有没有自行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