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谢危缓缓走了进来。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谢危落座后扫了一眼道:“今日乃首课,想必殿下与诸位伴读,对先生们尚不熟悉,亦未曾提前温习书本,故而,谢某与先生们商议,今日暂且不上课,主要让诸位了解一下这后半年所需学习的内容。”
言罢,途中有宫人分发着书本。
众人见此书,皆未言语。
南芷看见此书,只觉得这谢危着实有趣。
这时薛淑站起身来:“先生,学生有一事不明。”
谢危微微挑眉,看着薛淑道:“但说无妨。”
薛淑言道:“家父曾言,天下自古以来阴阳有序,男子立于外,女子主于内,界限分明,不应有变,此等政论实乃男子所学,还望先生恕学生冒昧,先生学富五车,却编出这般课本,来教导我等女子,是否有悖常理?”
谢危闻此看着薛淑:“谢某亦有一事不明,太后出身薛家,当年平南王之乱时,太后坐镇宫中,临危不惧,指挥若定,方有今日之太平,敢问薛姑娘,太后所依仗的是女戒?女德?还是这书中之物?”
薛淑闻听此言,面露难色,轻声说道:“然而家父也曾言……”
谢危的声音愈发低沉:“薛大姑娘,谢某深知,翰林院众夫子与薛家关系匪浅。但你需牢记,此地并非定国公府,薛姑娘若不愿学,尽可离去。”
薛淑闻之,心中懊悔不已,暗自责怪自己不应如此强出头。
众人皆大惊。
南芷则在一旁暗自窃笑。
江雪宁心中思忖:“这谢危不知为何,突然对薛淑发难,莫非又是因为燕家之事?”想着想着,不小心碰乱了桌上的书本。
众人循声望去。
谢危道:“宁二姑娘,对此亦有异议?”
江雪宁即刻正襟危坐,干笑两声:“岂敢岂敢。”
谢危并不打算放过她:“那么,宁二姑娘可有话要说?”
江雪宁闻言,知晓他是要逼迫自己表明立场,与薛家划清界限。
江雪宁沉思片刻:“学生只是感念,谢少师精选精粹,将自古政论名篇、经世之学、智用之道编纂于这一册书中,实乃用心良苦。公主殿下,龙生凤女,我等身为其伴读,自然不同于寻常闺阁女子,所谓与礼不合,实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荒谬至极。”
众人闻此,皆惊异地望向江雪宁,她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要知道这薛淑的背后可是有定国公府以及太后撑腰的。
薛淑凝视着江雪宁,心中暗想,她怎敢如此,不过是个乡野丫头罢了。
姚惜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江二姑娘,你这话未免有些过分了。”她怎能在这等课堂之上说出这般言语,难道就不怕薛家报复她吗?
江雪宁听后,并未作答,心中暗自苦笑,自己也是无可奈何,这谢危想要借刀杀人,自己也只能挺身而出做这把刀了。
谢危见此情形,甚是满意,说道:“宁二姑娘,如此甚好,今日倒是颇为乖巧。”
江雪宁露出谄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