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掌声如雷,笑语欢声一齐献给台上的嘉宾孙副市长。
孙副市长站起身,表情暧昧地走到台前,微微向大家鞠了个躬,然后用一种很犀利的目光快速地扫向会场,当他的目光又收回来时,话筒里传出了他沉着冷静的声音:我第一次来到贵公司,也是第一次参加房地产公司的庆典活动,并非我作为一个副市长有多么大的架子,也并非我身为政府官员不礼贤下士,我想跟大家说的是,目前我们的经济生活中出现的无序竞争乃至恶性竞争现象其背后或多或少有着政府竞争的影子。政府过多介入市场的微观层面,就难免会削弱其宏观调控市场监管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等职能,甚至导致某些管理职能的扭曲。市场经济客观上要求分散决策,如果政府存在很强的&ldo;集中偏好&rdo;,就难于根据走向市场经济的实际进程切实转变职能,反而会把不适当的决策&ldo;强加&rdo;给市场,甚至代替市场选择。换句话说,政府制定的政策和完善往往落后于经济的发展,使得那些先驱者和试验者被迫游走在法制的灰白地带,最终成为他们身后无法摆脱的&ldo;原罪&rdo;。这显然不利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所以今天我到贵公司来,只是想来看看我们房地产公司的运营现状,如果企望我来一趟能给贵公司带来多么大的利益,甚至是立竿见影的经济效益,那么我就会让大家失望了。……
孙副市长的讲话显然不得人心,但叶奕雄还是带头鼓掌,掌声自然不如开场时热烈了。
李璐的脸色不好看,甚至有点尴尬,她的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不敢正视叶奕雄。后来,孙副市长再讲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进耳朵里。
孙副市长还在喋喋不休,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宏亮。
叶奕雄脸色阴沉,像被灰尘罩住了一样。
这时,叶奕雄见副市长已经站起身来,一副要走的架势,便机灵地硬着头皮说:大家再次鼓掌欢迎孙副市长在百忙的工作中光临我公司指导工作。
孙副市长和李璐在似有似无的掌声中走下主席台,叶奕雄虽然心里不满,但仍是抱着希望紧跟在他们的身后,走了几步忽然说:孙副市长请这边走,听说您会写字,我们公司的员工事先备好了纸笔,想留下您的墨宝,并给您准备了一件小礼物,一块砚,是端石的,砚以端石为佳,上品者用紫马肝色,晶莹如玉,有眼如带。您看,就在这边……
孙副市长径自往门外走,好像没听见叶奕雄的话,李璐跟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
叶奕雄像一只被掐了尖儿的烟叶,在公司的门口蔫下头来。
叶玉儿跟韩国的修车铺男人一起打理生意,一起带孩子,男人叫朴正永,不爱说话,高兴的时候也只是微笑一下,笑起来有限度,叶玉儿每日提心吊胆跟他过日子,生怕他知道了自己做过慰安妇的历史。
朴正永不爱听音乐,不爱赌博,不爱喝酒,也不爱跟其他男人交往,只爱跟女人睡觉,特别是跟自己的女人睡觉,他睡觉的动作很特别,先要用手折磨女人,按他的话说,要把女人的泉眼抠顺畅,再体会水的奔流不息。在漫漫的长夜里,在孩子们入睡后,朴正永显得很有耐力,他一点一点地动作,一点一点地让叶玉儿的喉咙发出呻吟,当他听到她疼痛的叫喊时,他的浑身像注入了大麻一样,立刻兴奋而快速地进入叶玉儿的身体,然后他再让自己的动作慢下来,看着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怎样在自己的身下焦渴地等待……叶玉儿哪里是等待,她怕自己的身体引起这个韩国男人的烦感,眼下除去这里,她还能到哪里寄身呢?
叶玉儿习惯了这样的夜晚,比起中国的八角楼慰安馆,这样的夜晚显然好多了,朴正永再有力气还能把她怎么样呢?现在,她属于他,她的一切都应该是他的,那就让他玩个够吧。
叶玉儿该喊的时候一定要喊出声,她知道朴正永喜欢听女人的喊叫,特别是叶玉儿的喊叫,让他的浑身发痒,每逢这个时候他就在她的耳朵旁轻轻地说:你就像一只讨厌的野猫,本来扔在路上是没人理睬的,圈在家里居然让我感到好受用,你能好好地让我受用,就是一个好女人。
叶玉儿的眼泪流了出来,她觉得这世上总算有个男人说她是好女人了,她已经多少年都没听到这样的肯定了,她好吗?直到现在,她才敢正视自己的肉体,而与肉体联系在一起的词汇是慰安妇,叶玉儿的屈辱永远地埋在她的记忆里了,庆幸的是她还活着,真的活着,活在一个韩国男人的怀抱中。这可能是一种安全的幸福感觉吧,她的耐力常常是因为她对这种幸福感的珍惜,不管朴正永在她的身上干什么,折腾多久,她都无法拒绝,跟中国八角楼慰安馆里的日军相比,这种折腾又算什么呢,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每个夜晚的后半夜,叶玉儿才能入睡,她听到朴正永的梦呓,在这梦呓声中她又想起八角楼,好像一群鬼子来了,她们撕裂她的旗袍,用尖刀撩她的身体……叶玉儿陷入一种无边的恐惧之中,眼睛闭上又睁开,睁开了又闭上,惊恐之中,她的身体紧紧靠着朴正永,女人侍候一个男人是多么地幸福啊,她心里默想,并用朴正永身体的热量驱散她内心的恐惧,然后她才能慢慢地进入梦乡,刚睡一会儿,天又亮了,她只好起身,给朴正永的两个孩子做饭,打发他们吃饱了肚子上学。
韩国的饭菜和地理环境使叶玉儿很不适应,特别是夜里朴正永没完没了地折腾,叶玉儿渐渐消瘦,人没有精神,朴正永看出来了,有一天,朴正永坐在她的对面,拉起她的手说:能受得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