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毕竟是以你的名义牵线的,所以晚饭也需要你一起跟我去。”时偌说,“傅总不会拒绝这个吧。”傅珩之欣然说:“这个没问题。”工作里应酬是难免的,何况他这次受人之托,理应忠人之事,帮忙帮到底。唯独需要考虑的,就是宋西岭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又玩得忘了吃饭……“珩……傅珩之,”时偌道,“你今天有空吗?我是说……现在。”“现在?”他手上虽然没有很要紧的工作,但是……“嗯,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这话和热恋中一方对另一方的约会邀请如出一辙,傅珩之笑了一下,拒绝了:“不用了,时偌,有什么工作问题在这里说就好。”“不是工作问题,私事也可以在这里说吗?”“嗯……你说说看。”“你现在不是单身,对吗?”又是许初棣口无遮拦了。傅珩之在心里叹了口气。然而,时偌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便道:“并不是许初棣告诉我的,是我旁敲侧击打听出来的。”“是,”傅珩之干脆承认,“我的确不是单身,但是……”但是,宋西岭现在,也不算他的伴侣。他们是什么关系?炮-友?床伴?情人?或许这样的描述,才更准确……他短暂地犹豫了一下,很快被时偌接走了话头。“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之前对我说,你没有什么感情生活。”时偌浅浅地笑了笑,眼睛里却没有什么笑意,他抬眸看着傅珩之,眼神充满了无辜和失落,“或许我可以理解为,你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直白地透露给所有认识的人、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对不对?”“……时偌。”时偌的描述简直太过精确,直击傅珩之的心底,他有种被人扒光却无计可施之感,“我觉得,你没必要剖析我的私人感情状况,我们这么多年没见面……”“我说中了,是吗?”时偌继续道,“但是你在我回国之前,我们分开的这八年里,却一直在寻找我的消息。你一直在背着他找我,对不对?那么我现在回来了,你有没有跟他解释?”“我承认,确实有找过你,那是因为你的不告而别,实在是太过突然,我一直想要一个理由。”傅珩之说,“但我发现,即使现在你就站在我的面前,对于你的突然消失,你也给不出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是我的错,我那时……确实考虑得不全面。”时偌爽快地说。傅珩之愣了一下。得到了一个迟到了八年的道歉,他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宋西岭,而和时偌再不可能有未来,或许是因为这八年已经消磨了他所有的耐心……他居然非常平静,没有不甘心,也没有一点怨愤。“但我确实无法告知你具体的理由,因为我曾签署保密协议,任务完成后不能再吐露任务相关的一字一句。”“我理解。”傅珩之微笑道。“所以,你从没跟你的现任,提及我的存在?”时偌的嘴角浮现起微笑,“另外,我觉得你拿‘找我要一个解释’当作八年来坚持找我的理由,未免有些……牵强。这不像你的作风,我想要一个更合理的解释。”傅珩之心中又一阵无奈。他从前很佩服时偌清晰如魔鬼的逻辑、说一不二的分析能力,他曾在辩论场下见过时偌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但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他如此这般捉到逻辑漏洞,反复拷问。他沉默了须臾,终于在时偌坚持的眼神下投降了:“时偌,实不相瞒,我和我的……男朋友,是在昨晚确定的关系。”宋西岭手指灵活地敲击在键盘上,在听到那三个字时,动作顿了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男朋友?”“是啊,”然烬在耳麦对面说,语气轻快,“我男朋友……啊不,我的前男朋友。对了,你不会歧视我们同性恋吧?其实我告诉你,也是怕你以后万一知道了,嫌我恶心什么的。趁咱们现在不熟,说了得了,省得我总觉得骗了你。”“你放心,我不会。”宋西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自己是他的同类。他跟然烬本来就是萍水之交,说不准二人中的一个哪天就突然退游,从今往后再也见不到了。更何况,经过之前几次“查岗”事件,然烬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宋西岭是直男,这时候何必再多此一举,解释其他。然烬叹口气说:“啊,你知道吗,我跟他分手之后,已经整整一年没谈过恋爱了,我好空虚。”宋西岭见过很多基佬抱怨自己找不到伴侣,圈内很少有人的空窗期能达到几年,安慰道:“没事,慢慢来,肯定能找到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