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宋西岭愣了一下,“因为我和他刚好都只有一个耳洞,不用浪费。”其实这个最初还是封燃提的建议。任河有满满一抽屉耳钉,封燃老说没有用武之地,恰好宋西岭没什么首饰,就分出一半送给了他。傅珩之说:“不行。”“……不至于吧,就这么一点事。”“我不,”傅珩之凑近他后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你现在是我男朋友,要戴一样的款式也只能和我戴。”宋西岭愣在原地。“男朋友”。傅珩之说,他现在是他的男朋友。多么奇怪的称呼。他好像已经过了恋爱的年纪,成为某人的“男朋友”,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他有些无措。他和傅珩之认识这么多年,做过情人、上下级,甜蜜过,也水火不容、针锋相对、虚情假意过,在月光里缠绵过,也在太阳底下大吵大闹过,做尽了伴侣之间可以做的所有事情,但从未分享过那三个字的身份。太久了。他从前从来不敢期盼、只在梦里出现的事情,像在茫茫宇宙中寻找一粒尘埃般概率几乎为零的事情,却在此时此刻,真实地上演。生活不是动漫剧情,时间线永远不会倒退,十年,他坚守过又放弃的东西,竟然轻而易举地回到了手心。太久了。久到,他已经忘记了十年前那个单纯的、怀满一腔热血的自己,是如何热烈地、死心塌地、一往无前、撞破南墙也不回头地,爱着傅珩之。滚傅珩之拉他一把:“走吧。”宋西岭这才回过神来。进门后刚坐下没多久,傅珩之就问他要口罩。他书包里常年备口罩,取出一个递给他,随口问:“戴口罩干什么?”“看到熟人了。”宋西岭东张西望:“哪里?什么熟人?”傅珩之一把揽过他的肩膀,说:“一会儿结束了想去哪儿过生日?”他们的动作明显超越了一般的亲密关系,如果从后面看,几乎是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宋西岭迟疑了一下,没有躲开,说:“我……我得回家,今天是我弟弟的生日。”傅珩之“噢”了一声,说:“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么?”“不行。”宋西岭直接说。“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他说,“你刚才说看到了熟人,到底是谁?”傅珩之笑了一下说:“蒙混不过去了啊。”知道他就存着这份心思,宋西岭在底下踢了一下他的脚:“你还想蒙我什么?说吧,这人男的女的,年纪多大,认不认识我?”“男的,年纪比我小点,认识。不过,他大概率不会找过来的。”傅珩之低声补充道,“我只是想让你开心点,不要再想这件事了。”宋西岭不满地在脑子里搜寻一个个名字,同时目光还四处张望,想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忽然身边传来一声热情的呼唤:“哎!宋西岭,你怎么也在这里!”宋西岭一回头,居然是许初棣。他又转头看傅珩之,对方的眼神里露出一丝惊讶。傅珩之说的熟人是他?遇到认识的人,许初棣很高兴,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然后探出头问:“你身边这位是……朋友?你好你好!”“……这是傅珩之。”许初棣睁圆了眼,连珠炮般发问:“这是傅珩之?傅珩之还跟你在一块呢?你、你把他干的事都忘啦,你这就原谅他啦?他跟你来这儿干什么?怎么还戴墨镜和口罩,像个保镖似的。你不会是雇他做保镖吧?”傅珩之犀利的目光从一边射来,他把宋西岭往后一拨,前倾身体,冷冷道:“你再大声嚷嚷别怪我不客气。”“好可怕,”许初棣贱贱地说,“宋西岭你要保护我啊。”“好了都消停些。”宋西岭把傅珩之推回去,接着对许初棣说,“我以摄影师身份来参加的,之后作品要在这儿展出。你呢,怎么突然回来?”说罢,想了想又道,“凌斯寒没一块来?”“你怎么这么牛逼!这个展我知道,可不是人人都能上的,我到时候来给你捧场。”许初棣竖起大拇指,夸张地说,“我爸是投资商,但他没时间来,就让我过来。嗯……寒哥最近在忙综艺呢,没时间。”“投资商你不坐在前面跑这儿来碍我们的眼?”傅珩之在一边说。“我去了!可是我的位置居然被人占了,我去找他说理他还不听,”许初棣说起来一脸怒气冲冲,伸手一指,“就那儿。他非说这个位置应该是他的,他投的钱比我多。”“这么不讲理。”宋西岭说,“你带着邀请函去找找工作人员,应该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