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分手其实不太准确——他们才刚在一起几个小时而已。像闹着玩儿似的。他可能小题大做了点,可是傅珩之明明问题更大。宋西岭禁不住在心中埋怨起来,明明一开始他就看到了时偌,但还不承认,然后又去偷偷找人聊天。如果没有被自己发现,他是不是又打算永远瞒着他?刚刚他只不过抱怨了几句,傅珩之居然真的走了。宋西岭越想越生气,甚至还有些委屈。突然手机响起,乱七八糟的情绪顿时消减了些,傅珩之一走就给他发消息?难道是道歉?想什么呢,他才不会这么快就原谅。他拿出一看,定睛一看——居然是弟弟发来的。“哥哥!生日快乐,我做了生日礼物,你什么时候回来?”宋西岭愣了一下,是啊,今天还是他的生日。结果傅珩之不仅没有什么表示,出了医院后还处处惹他。他的心情更加低落酸涩,从缝隙里慢慢站起来。回家吧,在这儿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低着头走出来,忽然一缕薄荷的香味传入鼻腔,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不远处,傅珩之靠着栏杆,指尖夹着一根烟,白烟一圈圈飘在黑色风衣的襟前,从他的脸前掠过,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宋西岭。宋西岭呆了一下。只见傅珩之掐灭烟,走了过来。他走得很快,宋西岭没来得及做出合理反应,就被紧紧抱在怀里。傅珩之在他耳边说:“消气了?”“没有。”“还没有呢。”傅珩之说,“要不要我在那个缝儿里罚站给你看?两小时起步,什么姿势你定。”“……”那双有力的手使劲按着他的腰,烟草的气味从四面八方窜来,宋西岭后知后觉地推开他。傅珩之顺势拉起他的手,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银色的环,顺着左手的中指套上去,“我买工具在家打的,感觉怎么样?”宋西岭有点吃惊地举起手来。一枚银色的戒指。不是特别精致,却有种大气随性的风格,表面磨砂质感,还刻有几个歪歪扭扭的符号,看不出是什么图形或文字。“你这……是什么?”傅珩之勾起他的手指,慢慢地抚摸:“生日礼物——有点迟,也有点不合时宜,但还好赶上了。”“上面写的什么?”“暂时不告诉你。”戒指带着傅珩之的体温,想必是他一直抓在手里的。宋西岭感到那温度正慢慢融化他心里的雪。傅珩之没走,而是一直在原地等他。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偷偷准备这份礼物的?宋西岭经常回去,却从没见过他拿出类似的工具。“喜欢么?”傅珩之说。“我们分手了。”宋西岭嘴硬。“分手也不耽误我的求婚不是?”傅珩之含笑说。……什么?求婚?宋西岭吃惊地回望。“宝贝,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给我一个成为你的合法伴侣的机会?”他脸上带着笑意,又是那么认真而深情,眼睛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没有一丝犹疑退让。然而,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宋西岭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不要,我——”我现在不打算和什么人结婚。再说我也……不喜欢你。或者说,我还没有搞明白,我到底喜不喜欢你。可是这话没说出来,傅珩之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嘴唇,说:“不用急着告诉我答案,你有无限考虑的时间,直到你想清楚为止。在这期间,我永远不会收回我的问题。”宋西岭怔了一会儿说:“那你就急着给我戴戒指?哪有这样的求婚。我都没答应。”“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刚刚是谁那么凶让我滚开的。”“你还好意思说。”回家的路上,傅珩之终于解释起了他和时偌的事情。他的确一开始就看到了时偌,但是估计时偌没看到他,为了避免见面,干脆戴上口罩。后来时偌还是看到了他,打算叙旧的时候,傅珩之告诉他以后不要再来打扰他和宋西岭,他们已经结婚。宋西岭听完之后没搭理他。傅珩之说:“我已经有很多年和他针锋相对,如果不是找到了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不过他今天有句话说得挺有趣。他说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宋西岭了,我一定会比以前吃力很多。”宋西岭哼了一声。“然后我说他没有资格评价你。不过仔细想想这话还挺有道理的,我现在每天都提心吊胆。”“是谁昨天用刀划破自己手腕的,是我?你提心吊胆什么?”宋西岭嘲道。“当然,你不知道我每天心理压力有多大,好不容易有了个男朋友,一闹别扭就要和我分手。”傅珩之叹了口气,又用同样的语气说,“你就可怜可怜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