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之似乎很高兴,开始四处转悠参观,也不伸手,用眼睛把一件件物品扫视过去。宋西岭啪地关了灯,躲上了床。耳畔傅珩之摸摸索索来到床上,抱紧他,胸膛紧紧贴着他的后背,手不太老实地向下移动:“宝贝……”宋西岭说:“我弟弟在隔壁。”“我声音会小点的。”“你刚刚答应我什么了?!”“那……用嘴可以么?”“不可以!”“那就手吧。”“傅珩之,你快滚回客房去!”傅珩之抱着他,有几分失落地说:“我不要。宝贝,我觉得你好像不怎么爱我。”“……因为我不和你做?”“不,不全是。”傅珩之说,“我刚刚拉到你的手,发现你摘了戒指。”“睡觉太硌。”“撒谎。”他叹了口气,“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许初棣、你叔叔,甚至一些陌生人……你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在一起。”他沉默片刻说:“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我想听实话。”他加重了语气。“这就是实话。”宋西岭叹了口气。“你明明还爱我。”他笃定地说。“可能吧,我困了。”傅珩之突然扳过他的身体。黑暗中呼吸交错,两具身体紧紧相贴,他黑色的瞳仁深邃有神,像星星一样闪烁在咫尺之间。傅珩之说:“可是你没有从前那么爱我了。”确切的、难过的、失落无比的语气。宋西岭心里的委屈蔓延出来,他抓紧了被单,深吸一口气,平静地看着他:“你现在面对的人不是十六七、十九二十岁的我,是二十五岁的我。二十五岁的宋西岭就是这个德性,他不明白爱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样,更搞不懂他的一切选择、他赌上所有筹码的选择是对是错。他这样也是拜某人所赐。以前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你要是怀念那个十六七岁的他,就别妄想从我这里找那个影子。”说完这话他就转头扑进枕头里,不去注意傅珩之的反应。良久,傅珩之再次轻轻牵住他的手,说:“宝贝,无论你什么样子,无论你爱不爱我,我都很爱很爱你,从来都没变过,以后,也不会变。”吃醋“就这里?”“就这里。”时偌在不算宽阔的场地里绕了一圈,然后目光上移,看着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绳:“这是什么?”助理道:“据说宋西岭准备用那里挂画轴。”迎着时偌怀疑的目光,他有几分汗颜地解释道,“这是工作人员说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时先生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他?或许我们可以约他出来问问?”时偌来这家文化公司已经有将近一个月,他是时偌近期的助理之一。据他所知,时偌和正在调查的这位宋西岭,没有半点关系,不知道他为什么频频问起展会上的情况,甚至还亲自找机会参加。时偌干脆地拒绝了:“不需要。”他忽然转过头来,“我记得你大学学的是物理?”“啊……是的。”“你觉得这种绳的承重能力怎么样?天花板上没有其他的加固装置,仅凭几根绳子挂一幅长画,好像有些危险吧。”“这个……”助理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愣,“这个关系到天花板的结构和吊绳的材料,还有画轴的重量。虽然那里吊了普通绳子,但是我猜测他应该会用尼龙绳或者钢索,更结实一点。”最后他忍了忍还是说,“其实这跟物理没什么关系。”“就算是尼龙绳或者钢索,理论上也有出现问题的可能性吧,比如说画轴没有安装牢固,或者钢索突然断开,以及天花板承受不住……整个都会掉下来。”“嗯……”助理看着他专注的眼神,有些摸不着头脑,“差不多吧,确实有点危险,这几层是临时搭建的,天花板的承重其实比较一般,如果挂的画重量太大,是很容易出事。”时偌若有所思地笑了:“我明白了。”-自从任河把段项对联系方式给宋西岭后,宋西岭还没有正式联系过他一次。每次打算和对方出去见个面时,他都会受到傅珩之的阻挠。阻挠的理由千奇百怪。比如,“任河介绍的?你觉得他会安什么好心?”再比如,“这个人显然和他一路货色,有一个任河在你身边,就够我伤脑筋了,你现在还要认识第二个?”还有,“上次吴良那事我怎么说的,你后来又是怎么做的,结果是什么?”以及,“我查过了,这个段项曾经是gay吧调酒师,他绝对喜欢男人。”宋西岭烦不胜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