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傲亲自安排衣冠、礼节等事物,当宫人把凤袍铺展在顾倾城眼前之时,那鲜红的色彩刺痛了她的眼。
她的手指一点点从凤袍上掠过,面料的质感冰凉如水,那殷红的颜色仿佛是用血浸染出来的,让顾倾城感到触目惊心。
“喜欢吗?”沈天傲轻声问道。
顾倾城看见那件血色凤袍,又看了看沈天傲面带笑意的神情,她突然怔了怔,然后脸色苍白的说道:“喜欢。”
这两个字声如蚊呐,一点点从她红唇中溢出,顾倾城一点都不想穿上这件凤袍,但是沈天傲就站在她旁边,她几乎没有拒绝的余地。
“来人,替娘娘更衣。”沈天傲对宫人吩咐道,他甚至提前叫出了她的称谓。
宫人们向顾倾城靠近,她们把展开的凤袍披在她娇小的身躯上,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身穿一身如血的凤袍,袍子的尾端一直拖曳到地面,每走一步都显得十分沉重,此时她的肌肤与袍子相比,却是那样的惨白。
“我的倾城是世间最美之人。”沈天傲的手放到她纤细的腰间,他笑意盈盈,而她却默不作声。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顾倾城觉得这身凤袍如同火焰一样灼热,她不适的动了动身子说道:“陛下,等到了册封那日妾身再穿吧。”
沈天傲的手缓缓从她的腰肢上放下,顾倾城稍稍松了口气,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就能感觉到一股压抑感袭来。
直到他放手之后,她才略微缓了缓,等到她把凤袍褪去,沈天傲意犹未尽地看着她,他凑近她身旁,伸出手指摩挲她娇嫩的唇瓣,他俯下身精准无误地含住她的嘴唇。
顾倾城倏然一惊,她轻轻推搡着沈天傲,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说道:“陛下,周围还有其他人。”
沈天傲轻笑一声,只见旁边的宫人们都识趣的低垂着头,他重新把顾倾城搂入怀中说道:“他们都不敢看,谁看我就挖了谁的眼睛。”
虽然是一句戏言,但是在顾倾城听来却血淋淋,她赶紧捂住沈天傲的唇,怕他再说出如此话语,也怕这些宫人跟着遭殃。
她的动作挑起了沈天傲的兴趣,他按下她的手,把她的一双手紧紧攥在大手中,他感觉这一刻是那么真实,每每把她拥在怀中之时,他才会觉得她真的存在,否则觉得一阵风几乎都能把她吹走。
到了册封那日,顾倾城不喜这些繁文缛节,对他提议一切从简,沈天傲也遂了她的请求,他对礼官吩咐道:“你只需宣读诏书即可,一切从简,切勿烦扰了皇后娘娘。”
本来是要百官朝贺,结果因为沈天傲的吩咐只在殿内举行,结果就只来了部分朝臣们,礼官打开诏书声音洪亮的念道:“今顾氏女,温慧秉心,柔嘉表度,深得朕心,顾立为中宫皇后,赐凤印一枚。”
语毕,沈天傲把凤印亲自交予到顾倾城手中,她展开双手去接这枚凤印,不多时手中便是沉甸甸的感觉,那种冰凉的质感让她心头也变得沉重起来。
她看着手中这枚通透的凤印,只觉得它仿佛一块沉重的石块像她压来,再看看穿在身上鲜红的凤袍,顾倾城几乎觉得要崩溃,她大大呼了口气,不知胸口为何像被人束住一样,让她不能自由的呼吸。
沈天傲发现她脸色不对,扶住她问道:“倾城,你怎么呢?”
“陛下,无碍。”她虚弱的答道,其实一切不过是心病罢了,但是她要如何才能对沈天傲说出口,她也不敢说出口,于是只得强压下去。
册封典礼因为顾倾城身体原因草草结束,沈天傲抱着她往寝宫赶去,他把她安置在床榻之上,对宫人吩咐道:“快唤御医来为皇后娘娘诊治。”
宫人正准备退出唤来御医,顾倾城扯了扯沈天傲的衣襟说道:“陛下,不用了,妾身片刻就好,不必让御医来。”
沈天傲不放心的看了看她的脸色,见她脸色稍微有了几分好转,于是对宫人说道:“罢了,你回来吧。”
“陛下。”顾倾城靠在沈天傲胸膛上说道,“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
沈天傲顿时明白了她所指之事,转脸朝着桌案上的凤凰花烛看去,北辰国的规矩,凡皇后册立之时,皇帝都要亲手为皇后点燃凤凰花烛,以示百年好合。
“稍等片刻。”他对她温言道。
沈天傲来到花烛面前,一支支挨着点燃,顾倾城看着红色的烛泪宛如鲜血一样淌下,她的心中又是一刺,不知为何现在的她十分害怕鲜红的颜色,总感觉它们像血一般。
她下意识地用手挡住那一抹光亮,随即翻身到了另外一边,沈天傲见她如此,以为她有些疲惫,便轻言说道:“倾城,你早些休息。”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褪下了身上所穿的凤袍,她让宫女把凤袍拿的远些,不想再看见这样鲜红的颜色。
至此顾倾城成为后宫之主,至少目前来说这个后宫是安静的存在,沈天傲并未纳入其他妃嫔。
几日之后,顾晨曦主动来到栖凤宫,他对她行了臣子之礼,凝重的对顾倾城说道:“皇后娘娘,臣有些家话想要对你提起。”
顾倾城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让宫人们退下,她对他说道:“大哥,你有话不妨直说,虽然现在皇宫中没有以前自在,但是陛下对我还算信赖,所以说些家常务也无碍。”
顾晨曦警惕地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这才缓缓说道:“娘娘,你一定要得到陛下的宠爱。”
“为何?”顾倾城不解地看着顾晨曦。
已经到口的话又被顾晨曦压力回去,他用另一个说法解释道:“当然是为了娘娘自身考虑,也是为了顾家考虑,只有得到陛下的宠爱,你才能在这个后宫里有了立足之地。”
顾倾城露出一个略略苍白的笑意,她的身上似乎背负了太多,虽然不知顾晨曦为何像变了个人一般,尽管如此她还是点头应道:“大哥的吩咐,倾城定当铭记于心。”(未完待续。)